老徐的话说的有些重,关成光感到有点委屈,“徐总,我没有打击他们三个的工作积极性,本想让他们好好休息,当时我也是一番好心。”
“你别解释了,我不是说了嘛,这种事你可以不去带头做,但职工们有那种为企业着想的积极性,你可以不鼓励,但也不要反对。”老徐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我真的,”关成光害怕老徐又对他做出什么处分,还想进一步解释。
“你呀,啥也别说了,村里人都知道你比较懒惰,不愿干活。你手下的职工愿意利用空闲时间为单位修复废旧部件,只要不跟正常工作发生冲突,那就让他们去做。你是部门负责人,没有任何人跟你攀比,但你不能自己懒惰,也让职工们跟你一样懒惰,那就不妥了。”老徐没给对方留面子,因为关成光在他面前没有面子。
关成光臊的满脸通红,“徐总,这”
“嗨,你不用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别人无权对你的个人生活说三道四,有些恶习在家里也许不算什么,但不能带到工作中来。”老徐继续敲打着对方。
看似没有批评,也没有处分,不过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关成光再没有自知之明,毕竟脸皮还是有的,听了老徐这些话,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总,你的教诲我记住了,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关成光如坐针毡,他希望马上结束这样的谈话。
“没有了,你去忙吧。”
从老徐办公室出来,关成光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蒙羞的地方,他在心里怒骂那三位同乡:你们他妈的想在领导面前显摆,把我在家的事也抖落出来,实在可恶!
但上级领导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即使关成光气得咬牙切齿,起码在短期内,他也不敢对三位同乡实施打击报复。
同样在集团公司行政总监和涉农项目负责人老徐手下当差,关成光觉得自己跟杨文瑞的差距太大了!这一点不用外人提醒,时间稍长,他自己就能明显感觉得到。
关成光原本就是个爱出风头,喜欢表现自己的人,但是,无论董事长关云天来现场视察,还是地方领导前来参观,或者给老徐的工作汇报,由杨文瑞介绍有关中草药种植的情况是顺理成章的,但是,连滴灌方面的情况也让杨文瑞顺带介绍,根本不给关成光亮相的机会,这就让他难以接受了,毕竟这是他负责的工作。
然而,关成光的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滴灌系统仅是整个中草药种植项目的一个分项,本来应该归杨文瑞管辖,也许领导考虑关成光跟杨文瑞的关系不好相处,才将滴灌系统分出来,直接归项目负责人老徐管辖。
在上级领导看来,这么一个分支机构,其重要性远远不如中草药种植本身,所以,抛头露面的机会自然要给杨文瑞,当然就没有关成光什么事了。
不仅如此,关成光的工资待遇和办公条件,也跟杨文瑞不在一个档次。但这很好理解,毕竟杨文瑞早就是核桃加工厂好几百人的厂长,而关成光屡次耍小聪明,他最终把自己折腾成了杨文瑞手下的一名普通工人。
杨文瑞现在带着两千多人,负责三万多亩山地的中草药种植项目,而关成光负责的滴灌系统,手下只有二三十人。在领导心目中,两人对集团公司的贡献,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们的待遇和办公条件的差别,也就不足为奇了。
没到昌达集团上班之前,关成光跟杨文瑞是形影不离的伙伴,自从杨文瑞受到领导重用,两人之间在感情上就出现了裂痕,关成光主动疏远杨文瑞,有一段时间,两人甚至到了见面不说话的地步。
虽然一两年前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些缓和,现在到了中草药种植项目共事,尽管两人的职务都得到了不同程度地提升,但跟杨文瑞比较,关成光觉得自己完败,他自然是很不服气,只不过在关云天的一再警告下,加上老徐的不断敲打,关成光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但是,关成光永远是个不甘人下的人,上学期间本身他的学习成绩就要比杨文瑞更好,虽然两人都没能升入高一级学校,但大家公认他更聪明,头脑也灵活,所以,他从内心一直就不太瞧得起杨文瑞。现在,这家伙的地位居然高出那么多,以关成光那要强的性格,他决定想办法来个绝地反击!
关成光知道自己的强项是头脑聪明,主意多,他打算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对杨文瑞来个弯道超车。
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操作滴灌设备期间在田间地头对中草药种植过程的观察,关成光对某个问题做了一番思考,他想利用空闲时间,向领导提一项合理化建议。如果他的这项建议得到采纳,每年将为中草药种植项目节省成本四五百万,到那时,他就不信得不到领导的重用。这件事,想想就令人激动。
“可是,自己的合理化建议该向哪位领导提出来呢?”关成光为这个问题犯难了,他的顶头上司是老徐,按理说应该向老徐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是他知道老徐对自己有成见,他从内心也信不过老徐,所以,关成光打算另辟蹊径。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关成光心情大好,他踌躇满志地来到昌达地产公司,经打听,他知道关云天这段时间在此办公。
到了办公室门口,关成光整了整衣襟,抬手敲门,只听得屋里传来一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