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舒畅,浑身轻松,推门进屋后,关成光没有任何以往那种拘谨,“云天,正忙着呢?”由于自己是长辈,只要没有外人在场,关成光对于这位同乡同学董事长,历来都是直呼其名,关云天也不在意。
“哟,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滴灌任务吗?”关云天抬头看着对方,多少有点差异。
“今天没有任务,我安排职工们上午学习,下午保养设备。抽空来你这里一趟,我想跟你谈一件事。”
“哦,你要跟我谈什么?”关云天放下手头的资料,看着关成光,“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应该找徐总谈,因为他才是你的领导,集团公司的工作原则是谁的事谁负责。”
“我想提一项合理化建议,这事儿既更工作有关系,也可以说没有多大关系。”关成光道。
“即使工作上的合理化建议,也应该跟徐总提出来,你这样直接找我,不符合集团公司制定的工作原则。”
“那我就明说吧,我的这项合理化建议,跟我目前的工作基本没有关系,所以,我认为应该直接跟你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说你有什么合理化建议?”关云天聚精会神,准备听取关成光的锦囊妙计。
关成光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咱们每年需要多少草药种子?”
“这----,需要二百来吨,你问这个,怎么?”关云天被这个问题弄得莫名其妙。
“是这样,通过我的观察和思考,觉得中草药的种植跟农作物没有多大区别,在你们承包山地之前,我在自家的山地上也种过一点中草药,我的感觉,这玩意没啥神秘的。农作物制种,我们都会,中草药制种,我估计也没有多难吧?”
关云天还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成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二百来吨草药种子,少说也要值三五百万吧?如果咱们自己制种,每年不就把这笔钱节省下来了吗?”
“自己制种?”关云天对这个想法吃了一惊,“你是说现在吗?现在既不是制种季节,咱们也没有这方面准备呀!”
“我不是说现在,如果从明年开始,咱们自己制种,就可以不用中草药研究所的种子了。”
“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这里面涉及几个问题,第一,我们跟时珍中草药研究所有合同,从他们那里引进种植技术,除了项目启动资金,人家没有要我们的技术转让费,他们每年从供应的种子中赚取一定的利润。第二,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如果自己制种,能否保证种子质量?要是种子的发芽率得不到保证,或者种子退化,要是导致减产严重,那就会影响到新锐药业的原料供应。”关云天道。
“难道在种子这个问题上,我们要永远受制于人吗?”
“那倒不是,按我们跟中草药研究所签订的合同规定,六年以后,我们要收回制种权。”
“问题是六年之中,要是哪一天对方不高兴,跟你涨价或断供,咱们怎么办?”
“成光,现在是法治社会,双方签订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任何一方无故不履行合同,都要受到法律制裁。你担心的突然断供或涨价,应该不会发生,同样,咱们也不应该提前制种,这也是撕毁合同的行为,说啥也不能做违法的事。”
这么明显的事,连关成光都看出来了,关云天在商战职场摸爬滚打了十余年,岂能不知道?问题是作为商业合作伙伴,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否则,合作便无从谈起。
这就是关成光的小聪明,另外,也暴露了他法制意识淡薄,他想利用自己的突发奇想,博得领导的赏识,从而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但他的所谓合理化建议,却是无故不履行合同的违法行为。这一点,恐怕他事先确实未曾想到。
对于自己的孤陋寡闻,弄巧成拙,关成光觉得很没面子,他脸面发热,非常尴尬。
为了企业的健康发展,昌达集团确实鼓励职工积极建言献策,面对关成光的窘境,关云天当然不会笑话,“成光,尽管你的建议并不可行,但出发点是好的,起码说明你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