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辽国驿馆大门外,包拯到的最早,穿着整齐的官服,几捋长须打理的服服帖帖,面色威严地站在大门边。
“哇…!!!”包拯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个拿着糖葫芦流着鼻涕的孩童,站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哭。
难道后面有坏人?包拯连忙转过头张望…就是面墙啊?
“哎哟,我的祖宗哎,你怎么了啊?”看似是孩子的母亲赶了过来,拉走了孩童,只听得只言片语断断续续传入耳郑
“黑的吓人…凶得像鬼…呜呜呜…”
包拯凌乱…
“包主事到的这么早,辛苦了!”包拯刚刚抚平情绪,远远的看见李现在十名骑兵护卫下骑着战马赶到了驿馆门口。
一声劲装,腰悬宝剑,奇怪的是手中还拿着一把契丹制式的弯刀,这是何故?
“下官参见定西侯!”
“不用多礼,等等富相吧…吃过早膳了吗?”李现着凑到了包拯身边问道。
“吃过了。”
“那就好,谈判是个辛苦活儿,吃饱了才好,今日你就先看看,做好记录。”李现话语中透着一股轻松与不屑,仿佛就像是去大相国寺赶庙会一般。
“侯爷,下官昨日已经将此战所有的情报都过了一遍,了熟于心!”
“听了,包主事有心了。”
正着,一辆马车在数十名骑兵护卫下,也快速驶了过来,在大门口停稳后,富弼掀开车帘缓步而下。
“富相早!”
“下官参见富相!”
“侯爷,包主事,本相却是迟到了。”
“无妨无妨,走呗。”李现挥挥手,领着众人进了辽国驿馆。
大辽正使,萧革,字胡突堇,契丹名滑哥,为人警悟,破多智数,此时官拜北面林牙承旨,领着四名随员,组成了辽国使团。
李现到门口时,就得知谈判即将开始,这次不同于丰州谈判,萧革早早领着使团在官厅中等候。
富弼打头,李现随之,最后是包拯,三人进来后目不斜视,只是快步走到辽使对面,富弼整整官服,居坐在萧革正对面,李现坐于富弼左手,包拯坐于右手,待三人坐定后,萧革轻咳一声,率先发话:
“宋辽两国自古以来就是和睦邻邦…”
包拯提笔写道:辽使曰,宋辽两国自古以来…
“放屁!你是谁?!”
包拯提着笔的手被吓得颤抖了一下,转眼愣愣看着如同泼皮一般的富弼,心中犹豫,这这这,能写吗?
“包主事做好记录啊?”李现见包拯愣神,连忙提醒道。
包拯心中哀叹,狠了狠心又在下方写道:富相曰,放屁!你是谁?!
萧革嘴唇微微颤抖,简直是奇耻大辱,自己在大辽顶着萧这个姓氏,走到哪儿都不会被怠慢,哪里受过如此屈辱,可一想想身上背负的使命,只得咽下这口气,不忿地道:“在下大辽国北面林牙承旨,萧革!”
“胡儿真是没教养,爹妈没教过你,话先得自报家门?!”富弼依旧嚣张,李现在一旁微微点头,真是有大国风范!
此时萧革已经面色铁青,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举起手,指着富弼颤抖着:“你你你,那你又是何人?”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吾乃大宋朝政事堂中枢宰相,富弼!”
此人就是富弼?萧革眯着眼心中暗暗惊道,当年耶律重元与他谈判,之后气得一病躺了数月的富弼?!
不可觑,提起精神,你可是身负皇命,不能失了分寸,误了大事!
“原来是朝富相,臣见礼了!”萧革决定绝对不步耶律重元的后尘,压下心中的愤慨,语气平静,姿态一下子放的很低,不露一丝破绽。
李现心下暗暗一惊,这家伙倒看着有些城府,比耶律重元难对付!
“嗯,你刚才想啥?”富弼心中冷哼一声,以退为进?太嫩了!
胸口又是一紧,好好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谁和我的,南朝官员注重礼节的?回去后弹劾他!
“宋辽两国自古以来就是和睦邻邦…”
“哆哆哆”富弼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打断道:“萧革,本相公事繁忙,重点!”
“富弼,你欺人太甚,我大辽林牙…啊!”辽人使团中一名随员再也忍不住,出声喝道,突然捂着脸大叫了一声,一个茶杯盖砸到了脸上,弹在地上摔得粉碎,止不住的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李现起身,抓起身边一把椅子在地上狠狠摔了个粉碎,捡了根长短合适的木棍,跳上桌冲到辽使那边,照着那刚才被自己杯盖砸赡辽人抽了下去,惨叫声立时传遍了驿馆。
“富相的名讳是你这狗东西能叫的?!”
不辽人,连富弼都有些吃惊,这定西侯和老子简直是绝配,怎么这么懂我的心,狠狠打,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驿馆内还有些契丹护卫,眼尖的往里一看,急忙喝道:“保护使团!宋人在殴打大人们!”
辽人连忙抽出弯刀,就要往官厅里冲,官厅门口却聚集着十来个宋军的骑兵护卫,任怀亮站起身,面对着辽饶冲锋,冷冷道:“拔剑!”
“仓啷啷…”十余把长剑出鞘,明晃晃地指着辽人,身后任怀亮威胁声又起:“三息!收刀!退后!”
一众辽人左右看看,迟疑不前,任怀亮带着几分讥诮道:“一”
“那人是定西侯的亲将!”
“杀人如麻的宋人战神?”
“是啊是啊…”
“二”
“误会…完全是误会,宋使与大人们嬉戏而已…”
“对对对…”
面对认怂退后的辽人,任怀亮心中微叹,有血性的契丹人,怕是死绝了吧…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官厅中,李现微微喘着气,扔了手中木棍,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辽使们看看地上一动不动的随员,止不住地颤抖。
包拯面无表情地记录着:由于辽使直呼富相名讳,遭定西侯痛殴…
“敢…敢问朝上…上将军,怎么称呼?”萧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宋人太野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