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户曹参军将文书拍在桌案之上,冲着吕通怒喝道。
“吕专务,别以为傍上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份文书是想令开封府蒙羞?”
“吕某亦是开封府一分子,自然荣辱与共,参军何出此言?”
吕通一脸惊讶的表情。
实际上,户曹参军怒火的起因他心知肚明。
任谁手底下的低贱吏员,摇身一变与自己同级,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
故而借着商议赈济彩扑的时机意欲羞辱吕通一番。
但吕通一点也不尴尬。
按照韩逍遥的话说:“对于嫉贤妒能之辈,不用纠结也不用辩解,只要我们的事办成了,他自然会更难受!”
原本吕通荣升专务操办彩扑事宜,仓曹参军倒无所谓,但这份筹办文书确实很“过分”,而且也涉及到自己的职权范围,所以不得不表态。
“吕专务可能刚刚履新,不熟事务也难免,这份筹办意见书确实本末倒置,一旦传扬出去真的会贻笑大方!”
吕通躬身施礼道:“诸位,吕某从来三思后行,实不知意见书里有何可笑之处?”
户曹参军终于抓到机会,拿起文书字正腔圆地念道:“为赈济流民以彩扑法募集三千贯钱,故特请拨付钱财物及人力折合六千贯……这是吕专务亲笔所书的吧?”
吕通点头确认,确实是他自己写的。
堂上众人,一听就明白了。
三千贯能解决的事情,居然要花六千贯,这不是傻子干的事吗?
户曹参军得意洋洋地看了吕通一眼,义正辞严地对着府尹说道:“不是我等为难,但吕专务用六千贯开支换三千贯赈济款,实在是荒谬不堪,请府尹将意见书驳回并令其整改为好!”
郭府尹一把年纪,下属勾心斗角心里明镜高悬,不过彩扑是官家口谕,吕通也算半个钦点,故而他多少要留点面子。
“吕专务,两位参军的意见你可有什么解释?”
吕通环顾众人道:“诸位上官,事实上六千贯换三千贯并不准确!因为其中很多开支为固定资产,可长期利用。
若按十次二十次折算下来,成本就能降低很多,说不定可以得出几百贯换三千贯的结论!”
户曹皱了皱眉,当即反驳道:“说不得堤北流民一两个月即返归乡里,何来十次二十次?何况赈济彩扑乃是临时为之,难道吕专务不清楚吗?”
吕通毫不含糊地问道:“既是如此,募捐与开支减半,可行否?”
三千贯,应该不算多了吧?
户曹参军心里嘿嘿一笑:别说三千贯,你要是能带走一根毛,今天算我输!
“吕专务,常言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府衙上下的日常开支度用,年前早已备案存档,你可以问问在座各位,可有余额供你开支?”
户曹参军的这番话让其他人顿时警觉起来。
朝廷钱紧是明摆着的,户部不仅拖欠,而且还恶劣地货抵,去年货抵两成,今年说不准就是两成半。
如今,一文钱都得瞪大眼珠子,这三千贯绝对不可能从府衙自家的帐上出去!
吕通环顾开封府大堂,似有期待地问道:“诸位都是这个意思吗?”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