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鹏举又闷声不响,同村的幼年伙伴汤怀眼巴巴地瞅着能文能武的大哥。
“鹏举,俺没骗你,官府的告示都贴在城门口,不光招募兵曹,捕头,捕快,都缺人手你在俺们汤阴甚至相州,都是第一条好汉,还去真定参过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若被镇北王看重,就能封妻荫子!”
忽然屋里闪出一个略显胖硕的身影,低声问道:“原来是汤怀叔叔来了夫君怎么不请到屋里喝碗水?”
汤怀脸色一滞,赶紧回答:“谢过嫂嫂好意,俺与哥哥说两句闲话就走”
岳鹏举的妻子,岳刘氏却从水缸里打来一瓦盆水端给汤怀,汤怀无奈只得双手接过,再次致谢。
趁着汤怀喝水的功夫岳刘氏询问详情,汤怀只得说了来龙去脉。
岳刘氏点点头道:“听人说,军中也是要靠人举荐的,像俺们这般农户人家,再好的本事也只能当个不挣钱的送死鬼”
汤怀立刻知道,岳刘氏还在纠缠岳鹏举到真定参加敢战士,一年下来没挣到钱财回家的事,言语中依然有了刻薄之意。
见岳鹏举面色深沉,这下汤怀更尴尬了,赶忙将瓦盆放在土墩上,笑着说道:“嫂嫂,这回不是参军,是到县里某个官差,不用上阵杀敌,还能就近照顾家是好事对了,俺还要去其他几个兄弟通传一声,就不叨扰了。”
岳刘氏客套几句后汤怀匆匆离去,她转头询问丈夫:“汤怀兄弟素来精明,想来不会胡说。这县里的官差,若夫君能做个捕快衙役,一年到头也能挣些钱粮补贴家用”
“俺学的都是军中阵仗兵法,若应募捕快衙役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教诲?”岳鹏举有些心累。
岳刘氏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夫君,俺嫁给你不图吃不图穿,可这家里上有老下有肚里还有一个,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前年,阿爷去了,治病加上后事把家里值钱的物什都当了,眼下青黄不接又遭了水灾,不找个正经差事,一家人往后可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忍不住捂脸呜咽起来。
岳鹏举也是大好男儿,可百炼钢抵不过妻子的一番诉苦,想想这些年东奔西走相投军,到现在却连饭都吃不饱,顿时愧疚的无言以对。
闷到最后,他只能点头道:“罢了,云儿她娘莫哭了,明日俺与汤怀他们一同去应募便是!”
岳刘氏一听,总算停止哭泣,追问道:“那你可不许再想着投军!”
“嗯,以后不投军了!”
岳刘氏这才高兴起来,靠在丈夫怀里,低声说些将来当了官差如何如何的想象。
一夜无话,清晨的雾霭中,岳鹏举已经练习过拳脚刀枪,到池塘边擦洗过后带着家人又到粥棚等着放粥。
而汤怀等若干年青后生也等着派粥,见到鹏举一家老汤怀大声招呼:“鹏举,到这边来!”
岳刘氏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场景,吃惊地问道:“今日为何这般多人?”
汤怀解释道:“镇北王下令:今后放粥须筷插不倒,否则当日监管者一律法办劳役!听到这消息,十里八乡那些没受灾的也来了,人可不就多了!”
岳刘氏奇怪道:“官府也不查验?”
汤怀摇摇头说道:“这个怎么查验?镇北王昨日没收了那些贪官的家财,肯定不缺这点钱,反正是人人有份。”
岳鹏举似有话要说,但还是忍住了,但他的儿子岳云闻到米粥的香味,已经开始耐不住喊饿了,还想跑到前面去抢先领粥。
岳飞母亲立即牵住孙儿的小手,说道:“云儿乖,做人要守规矩,且忍一忍。”
汤怀转而指着城门另一侧的场地,对岳鹏举说道:“哥哥,看那里,便是临时教武场,据说要考校拳脚、射术、马术,还有识字与书写,都是公开考评,择优录取!俺们吃了粥一起去应募吧?”
岳鹏举看那边已经人头攒动,不时传来叫好声,应该是有人应募考评,与汤怀等人跃跃欲试不同,他倒是一副来之安之的心态。
汤怀来的早一些,不多时大伙也都领到了粥,果然是浓稠的米粥,每人还有一汤勺咸菜,叫人莫名惊喜。
吃饱喝足,众人便来到校武场,登记处,岳鹏举是一百三十六号,汤怀是一百三十七号。
负责校武场安保的是马为天,一口地道相州话令众人甚是亲切。
很快小道消息传开了,别看人家年过四旬,但已经是镇**特战队的营长,手下管着两百名精锐中的精锐,而且还得过金勋章!
相州习武成风,青壮们都有功夫底子,每次十名应募者同时上场,对手都是特战队的队员,一对一,几招过后,便能判断出应募者的武艺高低。
特战队经过半年的体能以及格斗擒拿训练,招式简单有效,所以绝大多数应募者都被干脆利落地打倒在地,令人对镇**特战队不敢再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