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鼠老七长长叹了口气,似喟似诚地说道:“看在你们不怕我狂鼠老七的份子上,我就告知你们吧。要知道,那些害怕我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
吴雪不禁脚底冒凉气,心想这大叔俨然一副从牢里逃出来的死囚模样,手上也染血无数,加之性情又如此古怪多变,宛若伴虎而行,直教他不由得心惊胆战,遂给翎歌做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询问她。
“我们是走也不走?”
翎歌察觉到了吴雪眼神的含义,冲他摇了摇头,以眼神回话道:“人生地不熟,从码头到时穗城之间还不知要走多久,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吴雪只感觉好笑,这世上真的有两人可以以眼神对话么?孰知是不是他们胡思乱想?但是他们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等着狂鼠老七的述说。
狂鼠老七从车上取下来铁锅,还有几包香辛料,他便招呼着吴雪,让他这个空闲的男子去打几桶水来。待一切准备妥当,早已经被他切块的狗肉便一股脑丢进了锅里一块煮了,更别提什么烹饪之法。
不多时,夕阳西下。层林尽染,宛若炽火琉璃,叶隙里光晕朦胧。远处几声寒鸦,几绺热风。天色已向晚,一派凄惶之色。在吴雪他们这里,却是香气四溢,盈满人间。
狂鼠老七揭开锅盖,登时一股神秘的轻烟翻涌而起,随即便是一阵阵扑鼻的香气,直把兰儿她们也招了过来。
三花姑娘诧异道:“你行啊,想不到手艺这么好。呃……好香啊……”
她眼中放光,半天没进食的她饥肠辘辘的,恨不得与鼠抢食。
狂鼠老七笑道:“只可惜,这不是我们吃的,而是给老鼠们煮的。”
三花姑娘撇着腔调,神情已是无比沮丧,喃喃道:“啊啊,好可惜……”
狂鼠老七苦笑两声,说道:“这也倒不是我小气,而是因为这些猫狗是靠吃死人肉过活的,尸气太重,尤其对女孩子身体不好。若是这位小兄台想要尝一尝,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说着,众女一阵哄笑,直惹得吴雪臊了面子,苦笑道:“还是算了吧……”
狂鼠老七说道:“我们吃这个……”
说着,他拿来一个布包,随即摊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些生硬的干粮。三花姑娘说道:“前辈对老鼠,可比对自己还要好……”
狂鼠老七哈哈大笑,说道:“要不然我就诨号狂鼠老七了么?”
众人吃完,已经是日落西山,林子里光影渐暗,视野愈昏。狂鼠老七打扫了两间还算完好的屋子,供以他们晚上在此休息。林子里的夜晚,却是不比白天般炽热,阵阵冷风从颓圮的门墙灌进来,恰似群鬼尖啸,在晚上的林子里听起来格外诡异凄森。
他们一众人就围着屋子里的火堆取暖,听着狂鼠老七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有时穗府周边的奇闻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