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道长轻叹一声道“高官勋贵老夫倒认识一二,可谁会为这事得罪当朝重臣?再说今上励精图治,凡事都亲力亲为,几位宰执都成了传声筒,反而不如张美说话有份量。”
秦越讶然,“还有这种事?”
“这两年,多有官员上书谏言,说什么四海之广,万机之众,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云云,全被束之高阁。”
徐无道长冷笑道“你们这位圣上,雄心有,能力有,魄力也有,唯独这一点,比之老皇,还是差许多。”
甲寅没想到从自个的事又扯到朝廷大事去了,不由心急,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事情大。
徐师娘见其着急,便笑道“那张美能顶替景范当上三司使,想来颇通财计,以我拙见,擅财计的就没有不好财的,想来他的手脚不甚干净吧。”
徐无道长摇头,道“此人品性,圣上皆知,王相尝言,圣上其实极其鄙视,几次当众斥骂,但他在财计上,就是有本事,只能重用他。”
“如老夫所料不错,他看中的不是人,而是苏家的钱财,真惹急了他,一个恶计出来,想来抄家所得八成归国库,圣上也乐意见到。”
甲寅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懒和尚一拍桌子,“这事你别管了,为师出马。”
甲寅忙道“大师父先别急,我们先想别的办法,总有路子的。”
徐无道长道“真要想顺当解决,有一人出面,定然万分顺利。”
“谁?”
“端明殿学士,权知开封府的王朴。这是个顶厉害的家伙,圣上对其几乎言听计从,若能让他出马,那真的是一句话的事,张美在他面前,屁都不会放一个。可惜为师与他不对路。”
秦越笑道“这就奇了,还有你搞不定的人?”
徐无道长冷笑道“就陈抟来也搞不定。”
秦越一拍桌子,道“既然此人厉害,那我们慢慢想办法,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走,先为花枪兄接风洗尘,啊,师娘,你别忙活,家里的菜精细,我和他们到外面去吃。”
徐无道长笑道“也好,你们去吧,莫贪杯。”
秦越起身一推甲寅,道“把心放回肚子里,搞不好酒一喝,灵感来了,就想出办法了。”
甲寅情知这事一时办不好,只好心事重重的跟着众人出去。
秦越点吃,必须精品,四海升平楼。
三楼凤池阁雅座,五人空落落的坐下,小二唱了菜名,秦越只管好吃的上,说军饭吃了大半年,肚子里的馋虫都饿死了。
小二又问要不要唱曲儿解闷的,被秦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一会功夫,酒水,菜肴流水介的上来,秦越少不得妙语连珠,讲几个应景的段子,和花枪套套近乎,把酒场气氛哄起来,众人有喝有笑的,连带着甲寅也暂时放下烦忧。
洒足饭饱,众人离席出门,恰好隔壁雅座也有一行人走了出来,却是一群锦衣华服的小青年,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见到他们后明显愣了一下,秦越似笑非笑的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先行。
“宋三,你们认识?”
宋炅见同伴见问,干笑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也认识呢,那让某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三叔常常念起的虎牙营都虞候,秦越。”
那年长一些的年青人脸就黑下来了,阴阳怪气的道“尼妈的,原来是专门断人财路的亡八蛋呀,好,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