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下的粮草辎重都没点火,不是他大方,而是点了火,秦军必追,只能便宜了他们。
这一仗,大败。
损兵二万余,更折将校三十七,包括“主帅”慕容延钊。
比起这些损失,自己肿的乌黑发亮的手腕就不是个事,当时他之所以要行险,因为己军再也耽误不得,可惜,还是未能奏功。
一直陪着他的李继勋眼见东方都冒出鱼肚白了,不得不再次出言相劝:“官家,天都要亮了,龙体要紧,还是先休息一二吧。”
“嗯,天既然要亮了,更不用去睡了,朕得一早赶回凤翔去,还有几件大事要处理,大兄,这座关,得劳驾你多费心,打虎还得亲兄弟,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
“人在,关在,臣,誓于此关共存亡。”
“只是委曲你了。”
李继勋大笑:“官家说哪里话,承蒙官家能再喊一句大兄,臣够了。”
宋九重点点头:“我们既然喝过血酒,就永远都是兄弟,这一点,不会因为朕屁股下的位置变了而改变,走,一起喝一杯去”
甲寅确实在雄起,半夜三更还在大战。
他因为有伤在身,所以得扭着别扭的姿势,只是累了顾明楼,香汗淋淋兀自不得歇,头发都湿透了,在腻白肤色比衬下,一络络的如同小蛇,腰肢儿扭的更是比蛇还柔。
“不行了,夫君今日为何如此”
缘由?
甲寅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觉着胸中有暴戾之气难以抑制,只觉着伤口汩汩跳动的疼痛每一下都能牵动胯下的神筋,肿胀难忍,非泄恨不可。
中军大帐,一灯如豆。
木云一夜没睡,熬的两眼通红。
大战是结束了,也打胜了,但只能归为惨胜。
杀敌两万余,己军也战损万余人,仅马兵便阵亡三千多,大将李虎臣阵亡,张侗、王昆、张燕客、蛮将蒙成等皆重伤在身,其它如赵文亮、祁三多、赵磊等凡上了阵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打败了敌军,也差点把自己打残了。
要不是拼耗太大,又怎会坐视宋军从容而退。
不过,打胜了就值。
经此一战,东线是真的最少有两年安稳,宋九重再也不敢随意挑起战火了,稳住了东线,更深层次的战略规划才能有时间有机会去实现。
经略西南,终于有底气了。
远在云南的剑川大山中,已经有人早起了,花枪牵着顾心颜的手从屋里出来,一枪一剑,相伴而行,取道向南。
他们的目标是大理羊苴咩城。
翻过高山,淌过大河,一路上留下的,都是甜蜜的气息。
“看,日头出来了。”
“嗯。”
她微笑着扭头东望,但见东方的山脊上,一轮红日正在云海里喷薄而出。
其道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