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情况,早有细作报回蜀中,秦越大悦,总揽此事的邹衍与沈秉礼双双加官中大夫。
沈秉礼谦让道:“某没做什么事,只是让卒子潜入伪境知会一下消息而已,不敢比肩彦文。”
邹衍笑道:“那某更无功了,只是通知各地银行,同一天提升兑率而已,只不过实在想不到,这妖风能刮的如此之烈。”
“因为这两年来,我们也不知做了多少看上去没用的功夫,给那些有门路有本事的黑心商人吃了多少甜头,所以,我们一提兑率,会有这么强的反应,同时,我们给了中原商人提价涨价最合理正确的借口,要知道商人逐利是天性,这样的机会,哪能放过。”
秦越笑着给了解释,心想你们是没见后世的金融战和商业手段,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眼下这点手段,连皮毛都算不上。
君臣皆笑语殷殷,其乐融融,唯甲寅不满,说你们这些耍阴谋诡计的,一个个血汗钱贪过来,还不是苦了老百姓。
秦越肃容道:“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呢?作个选择吧,死伤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和损些老百姓的浮钱相比,你选哪个?”
“……”
甲寅回答不出来,秦越也不指望他回答,话题一转:“这经济战一爆发,我们再出兵,就容易多了,而宋九重在经济上吃了闷头一棒,这个场子他定要找回来的,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西征,枢相,你怎么看?”
木云笑道:“宋元通宝一贬值,等若宋军出兵的成本增大了一倍,某料那宋九重,定会速战速决,行雷霆一击。”
甲寅乐道:“那我们是不是还是坚城以守,耗死他们?”
“我大秦休养生息三年整,早已今非昔比,十五万战兵,十五万辅兵,说起来也是三十万大军了,哪怕东出再决战也无妨,是战是守,届时再看,不过该有的战备工作还是要做起来先。”
李谷轻咳一声道:“这一战,要么不打,要打就一股作气推到汴梁去。”
“是这个理,忍了这么久,总该有收益了才行。”
“兵马未动,宣传先行,让政宣部的人开始动起来。”
“多征蛮人,以实军伍,那些蛮人皮厚肉糙,悍不畏死,正好先锋,嗯,蕃民也一样。”
你一言我一句,会议渐次热烈起来,秦越却悄然起身,踱步于室外,感受着夏日骄阳的炙热,思绪再一次飘回后世,耳边仿佛再一次响起了冲锋的号角。
以前观电影,看战争,只会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却从未想过战争的残酷。
这一世,从显德元年始,近十年的战争打下来,却是仗越打,胆子越小,盖因为当了家,面对那堆起数尺高的阵亡名录,才能深刻感受到无言之痛。
短暂的和平终将过去,残酷的战争又要来临。
三军将士因何而卖命?
为子孙永不为奴,为将来不受异族欺凌。
泱泱华夏,当傲立世界之巅。
……
护圣军,虎卫营。
训练场上,杨业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正在接受队列训练。
他终于是被好友周学敏给劝动了,或者因为妻子折赛花的眼里闪起的金星,再加上陈仓甲寅等人的爽直相劝,秦越的礼贤下士,他在益州游逛了七天,把六十多所小学一一考察了,又到书院去感受了一天,再见秦越时,便把外臣的“外”字去掉了。
秦越自然大喜,授少将衔,先挂个左卫大将军的虚职,在陈仓帐内实习。
但杨业什么都考虑好了,唯有没进军营考察过,这一进营才发现,情况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同是军人,虎牙军与晋阳军完全两个样,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有很大的区别。
杨业被镇住了,头一回发现自己的所会,竟然无用武之地。
不过他也有决断,入营三天,观察三天,第四天,便脱去将服,穿上新兵服装,与士卒同吃同住,然后,三倍练。
就这一份拿的起放的下的执着,便化去了不少军中同僚心中的芥蒂。
名不名将两说,起码是条磊落的汉子。
……
欢斯波罗檀抹着眼泪在收拾行装,一件一件的,却是怎么也收拾不完。
流求来人了,带来了老多拨荼慈祥的怜爱,说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有了心悦的郎君,就该用绳子索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