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开心了小半天,然后才发现侍者眼里有一丝忧愁,逼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巴宰族都快无立足之地了,天天被左邻的别族人欺负。
阿檀大怒,“唰”的一声拨出砍刀,“我这就回去,砍死他们。”
然后就急吼吼的跑去缠甲寅,说我要弩要弓要甲还要炸药包,又哭着去找秦越说我要钱要粮还要大战舰,我要回去为族人报仇。
见着庄生,想了想,咬着贝齿,唰的一刀,片下半幅衣袖。
动作干净利落,神情坚毅无双。
回到绣楼,却哭的荡气回肠。
哭完就开始收拾行装,苏子瑜来相劝,不听,顾明楼来劝,也不听,周容来了阿檀抱着她好一通痛哭,哭完,又开始收拾行装。
庄生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坐在门槛上发了半天呆,去鲍家串门回来的庄母一看儿子的样子,大惊失色。
“你这是怎么了,闯祸了?”
“没……没……就想静一静。”
庄生起身,迟疑着却又软下了身子,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儿……不孝。”
“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跪着干嘛,快起来快起来,可是闯了什么祸事了,娘去求陛下……”
“没,是阿檀要回流求,她族人被欺负了。”
庄母一听就明白了,笑着扬起巴掌,在儿子脸上轻脆脆的扇了一记,“多大的事呢,搞得娘心慌慌的,你既然心悦她,就该相帮着她,去吧,仲子也长大了,有他在身边,一样的。”
“娘……”
庄生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庄母抱着儿子,含泪笑道:“当父母的,只希望子女有出息就好,你们有长进,有出息,就是最大的孝,你爹在地下,也欣慰呢,去吧,莫负了她,阿檀是好孩子,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去吧。”
……
对于阿檀,秦越比甲寅还重视,见庄生跟着走,更是高兴,请来师父,让择个好日子,先成婚,再启航。
再让庄生自去虎卫营挑人,带三百锐士去,另备甲胄一千、弩弓五百、矢箭万支,上好横刀五百,炸药包也让带去五十个。又把庄生叫进书房,关上门,整整叮嘱了半天。
甲寅一看,好大手笔,问妻子,给备什么嫁妆呐?
苏子瑜没好气的揪了他一把腰间软肉:“平时啥事不管,师妹出嫁却来问我,蜀锦、漆器铜镜啥的装一船,再来二十箱铜元压舱,够了没?”
“铜元多重呐,给银锭吧。”
“周三说了,那边银锭没用,还是钱最好。”
大师兄程慎则逛了半天的街市,选了一车的经史子集、外加笔墨纸砚。苏子瑜见了哭笑不得,说,家里书坊,哪本书没印过。
程慎也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不一样,不一样。
张仲子没准备礼物,只送给她一封信,和一枚铜章,说泉州张家,也等若你的娘家,回去时,认个门。
其它闽地士子,书院同学,个个都赠了礼物,知道她要回流求了,人人出手大方,全是稀罕物。
阿檀收一件,哭一次。
司马春茵与其是真正的手帕交,她没什么东西送,送了半部已成稿的医术集锦,以及半车的药材,不少是合好的成药。
七天后,新人大婚,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出席了在皇宫举办的婚宴,秦越当场册封欢斯波罗檀为长乐郡主,庄生则授飞熊准将衔,也算是越级提拨。
再过两天,就要去万里桥码头登舟了,秦越比庄嫂还舍不得,俩新人洞房花烛梦正香呢,便把庄生和阿檀叫起,敲起聚会钟,一大早的就把在益州的常委都召集了起来,在紫光阁召开了一场特殊的会议。
“流求,本为汉地,以前叫夷州,这世道七乱乱的,乱成一锅粥了,我们有义务把这块大岛重新拉回华夏的怀抱。”
“庄生你去,不仅是蜜月旅行,还要把事情给做起来,你小俩口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尽快的壮大实力。
我希望,不久的将来,能接到你求封夷州经略使的奏疏,在座几位,都是你叔伯,也是你师长,给你一天时间好好学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阿檀,你是新妇,负责泡茶,大喜的日子,当喝加了蜜的喜茶。”
“是。”
阿檀难得的羞红了脸,迈着别扭的步子走到茶水间,接替侍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