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孙家灵堂内哭声震天,闻者落泪。一代枭雄死于非命,结局不可谓不悲催。
吴夫人哭了几天,眼睛早已红肿,脸上干裂。本来哭丧这个环节可以请人代劳,但她仍然坚持亲为。
“权儿,为何匆匆把你爹的遗体入殓?还有很多亲戚未到,要看看夫君的最后一面呢!”吴夫人伸出衣袖擦去眼泪,叹息着问了一句。
“母亲听禀,昨日权儿守夜,发现……发现父亲的尸体急剧腐烂,为免吓到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只好命人匆匆大殓。”
吴夫人大惊,“昨日还好好的,很多人都说夫君面容不改,便似依然在生一样,为何,为何……”
“母亲有所不知,那史辛曾跟贾诩学艺,贾诩乃有名的毒士,常年跟毒物打交道,谁知道史辛在父亲的遗体上做了什么手脚,竟然极速腐烂。”
“这个天杀的史辛!”吴夫人恨恨地骂了一句,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入殓了也好,免得亲友们被传染到毒素,那就不好啦。”
“唉!策儿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了一起,实在,太……”
吴夫人痛不欲生,想想丈夫和不争气的大儿子,差点哭至气绝。
孙权差人扶好,为免夜长梦多,吩咐下去准备抬棺下葬。
就在此事,陆逊急步来报:“二公子,孙策来了!”
“什么!孙策竟然敢来?”
“不错,顷刻便至!”
孙权勃然大怒,他明知史辛不是凶手,孙策亦是无辜,但声音却依然大得出奇,听不出任何异常。
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位兄长,论魄力论胆量,恐怕这个世上无出其右。
“把他撵出去,如果再敢进来,乱棍打出!”孙权皱眉下了命令,仍觉得不保险,看了看身周的黄盖等将,“有劳四位叔父看紧孙策,不要让他在这个时候闹事。”
四人叹气一声,依言走了出去。
忽听门口一声暴喝,“谁敢拦我?都给我滚开!”
孙策一身丧服,手持漆黑霸王枪,已经稳稳站在了门口。家将上前,只一下就被撂倒在地。众人慑于他平时威势,俱裹足不前,只在旁边虚张声势,脸上却已变了颜色。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孙策要强行进屋的时候,他突然收起霸王枪,双膝跪下,眼中只直视前方的棺木,一步一步地跪了进来。
他的身旁站了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将军,手持龙胆枪,臂缠白布,紧跟在孙策的身侧,虎视眈眈。
“常山赵子龙在此,只为护卫孙伯符尽孝子之心,谁敢动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赵云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孙府内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赵云,别以为天下人都怕了你,江东岂容你放肆?”
太史慈一声怒吼,早就祭出落月弓,弯弓搭箭,照着赵云面门就是一箭。他一向对孙家尽忠,也素服孙策,只恼赵云的目中无人,因此想杀杀他的锐气。
赵云数次与夏侯渊交手,早已对接箭有了心得。见来箭劲急,龙胆枪尽力一刺,“砰”的一声,把利箭刺至粉碎,心中一凛,“太史慈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弓箭力道之大,似乎比夏侯渊还要胜出一些。”
这个念头只是一刹那的事,赵云竖起龙胆枪,往地下用力一杵,地砖尽裂,发出啪啪脆响。
“还有谁?!”
赵云怒目圆睁,举枪挑衅。这一下先声夺人,四座皆惊,无人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