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城的城门高达十几丈,两个巨人神将合力将城门关上时都还十分吃力,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是在搬移一座大山。
堆在城门处的人,有的是急着想出城的,见黄帝城的城门即将关闭,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趁天兵天将们不注意飞快往城门外掠去。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
那些急于出城的人纷纷效仿。
“拦住他们!”
“胆敢擅自出城者,格杀勿论!”
为首的神将怒喝。
骑在睚眦兽上的天兵驭着睚眦兽追上那些试图出城的人,手中鞭子就是一顿乱抽。
想出城的人被混乱之中抽了好几鞭子,灵力低下的滚地哀嚎,灵力强盛的则直接跟天兵们对打起来。
还有许多路见不平的相助的,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眼瞧着那几十丈高的大门就快合上了,辞镜突然仰头问梵音:“你想出城吗?”
若是不出城,玄鳞遇害,天宫首要怀疑的肯定也是魔界细作。天后格外宠溺这个小儿子,届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害她儿子的魔界细作。
封城梵音倒是不怕,只是她兜里没剩多少仙晶了,到时候可能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梵音把心一横,抱稳了小团子:“咱们出城!”
人群还在往城门处汇聚,身后是不断挥舞着鞭子试图把他们打回去的天兵。
谁都不愿意落到后边去,到了后边不仅会被天兵的鞭子抽到,还有可能出不了城门。
但随着城门间的缝隙越来越窄,聚集在内城门口处的人也越来越多。
梵音随着人群努力往前边挤,没注意到后边,一个天兵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向她抽去。
小团子被她抱着,视线正好是对着后面的,看到那一鞭子即将落到梵音后背,暗红的眸子里闪过杀意。
他抬起自己胖乎乎的小短手,天兵那一鞭子竟轻易被他截了下来。
骑在睚眦兽上的天兵显然也被这一幕惊住了,他用力想把鞭子拽回来,却发现握在辞镜手中的那截鞭子纹丝不动。
他那拖拽的力道简直是泥牛入海。
小团子忽而用力一拽,那名天兵就跟被线牵住的风筝似的,轻易就被小团子扯下了睚眦兽,重重摔在地上。
没等他爬起来,后面骑着睚眦兽的天兵已经驾着睚眦兽踏了过来,那名天兵被睚眦兽踩踏得体无完肤。
小团子这才扔掉了握在手中的那条鞭子。
城门的缝隙已经小得只能容一人通过,那条半米宽十几丈长的门缝,从顶端到底端都已挤满了人。
终于轮到梵音时,眼瞅着城门马上就要合上,她麻溜从乾坤袋里掏出刑天斧,将刑天斧扔过去横抵在两扇城门之间。
刑天斧坚不可摧,竟生生承受住了那两扇城门的的万钧之力。
两个巨人神将使出吃奶劲想把门合上,因为太过大力,厚重的黑玄铁城门都在嘎嘎作响。
梵音运起飞行诀,一只手把小团子死死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护着小团子的后脑勺,险险从城门缝隙挤出去时,顺带拿走了抵在两扇门中间的刑天斧。
她摔在云上滚了一圈才卸掉那股冲击力。
“轰——”
一声巨响,外边的云堡都跟着一阵颤动,黄帝城的城门完全合上了。
侥幸出城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梵音赶紧把怀里的小团子拎起来打量:“没伤到吧?”
辞镜盯了一眼梵音波澜壮阔的胸前,飞快地移开眼,面上白瓷一样的肌肤变得绯红:“没有。”
梵音刚才为了护着他,用手按着他的脑袋,他的脸正好埋在了她胸前。
柔软的,极富弹性,偏偏正主还一点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对着这么一个奶娃娃,梵音的确是没注意什么男女大防,小团子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不过因为距离这么近,她倒是发现小团子左眼眼角下方有一道很浅的疤,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团子眼角下方:“小瓷这里以前伤到过吗?”
辞镜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很冷:“有一颗痣,被我挖掉了。”
他说得随意,梵音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痣是长在肉里的,拿他岂不是连皮带肉一齐挖掉的?
她不知道小团子以前经历过什么,但能猜到绝对是些不好的回忆。她不想让小团子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所以也没再过问为何要挖掉那颗痣。
云堡外有刚从城里逃出来的,也有想进城却没能进去的。
从城内出来的便是要赶路去别的地方,因此云堡外就设了一个青牛棚。神界普通人赶路都是用青牛车,梵音觉得青牛在神界的作用,就跟他们凡间的马匹差不多。
她去青牛棚问了一下租用价格。
看守牛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梵音隐隐觉得这老翁有些面善,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去往何处?”他问梵音。
“冀州。”梵音道。
“是去采时冥花的吧,这两日去冀州的可不少。”老翁在一本册子上做了登记后,又问:“牛舍里有上中下三个品阶的牛车,姑娘要哪一种?”
“它们抵达冀州各要多少时日?”梵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