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冷笑道:“从你方才之言便可得知,你对澜鸢和于家公子早已有了杀心——别同我说找不到机会,本官已经查实过了,于家公子每月至少有十日要歇在曲芳楼中。”
察觉到背后堂外的异样目光,于家公子面露尴尬之色。
不过还好程大人不知道他还有十五日,乃是分别宿于其它妓馆之中,若不然真要丢死人了。
阿喜显是没料到程然要这般细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程然还在问道:“况且,便是再容易买,必然也需熟人介绍,若不然,对方又岂敢贸然卖与你?难道不怕你转头便向衙门告发他?故而,这从中引见者,又是何人?”
“……”
阿喜被问的简直不堪其扰。
“你既不愿说,本官也不为难你了。”
程然的语气陡然松弛了许多。
但阿喜根本没有机会松一口气,因为下一瞬,就听这位府尹大人说道:“此毒既是如此好买,本官便先放你回去,你待买个十斤八斤回来,给本官瞧一瞧。”
阿喜:……
怎不干脆为难死她?
阿荔听得暗暗赞叹——程大人真是个奇才。
这些审讯的手段,未免也太有借鉴意义了吧?
她得好好记下来,待回去之后,再认真琢磨其中的精髓……
一直留意着她的清羽,见她嘴唇快速地蠕动着,不由微微皱眉。
她在喃喃什么呢?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清羽走近了些。
好在此时公堂外还算安静,他的听力又颇好,这才大致听懂了一些。
她竟是在……重复程大人方才说过的话?
清羽愕然了。
可愕然之余,又有些感慨。
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且由此看来,嘴皮子这种东西并不是天生的,关键还得靠后天的学习——看来,他还有希望。
邓誉却微微皱眉。
这种审案方式,他总觉得不太正统,少了公堂上本该有的严肃和规矩。
“……”
阿喜渐渐开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肯说明实情与同谋,试图包庇隐瞒,那便是罪加一等!虽同是死罪,可死法却大有差别。本官奉劝你一句,还是别轻易尝试为好。”程大人提醒道。
许多人梗着脖子说不怕死,刀横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刑具一上,哭爹喊娘求饶,乃至屁滚尿流者比比皆是。
阿喜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眼中皆是不屑。
反正都是死,多受些罪少受些罪,又有什么区别?
在曲芳楼中,她遭受的那些折磨,难道还少吗?
且那等程度的折磨,足以使人身心俱裂,她不认为还会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程然见状,便要吩咐官差上刑。
而此时,一道清凌凌、极悦耳的女孩子声音,忽然传入堂中。
“大人,晚辈有一提议,不知可取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