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至于为什么断电,就要等明天天亮再去打听了。
盛夏摇头说不用了,天太黑,住处离大厅有一段距离,她有些不放心,觉得暂时还是窝在人群里比较有安全感。
陈蔚然手搭在她的肩膀,拿随手带的手帕帮她擦发梢,凑近的时候,忽然生出想吻她的念头,声音微微喑哑着问她,“如果你害怕,可以去我房间睡。”
盛夏愕然了一瞬,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摇头说:“不用了。”那声音,透着一丝冷意。
陈蔚然很快明白自己唐突了,解释说:“对不起,我说话欠妥当,你别在意。”
异国他乡,在陌生人身上都能汲取温暖,有时候盛夏甚至能看见陈蔚然的同事互相之间□□,或许是一种舒缓压力和恐惧的方式,也或许是异国他乡孤独寂寞,盛夏无意去猜。
但她做不到。
她沉默了会儿,沉着声音说,“我和你亲近,一是觉得我们是旧识,二是觉得我喜欢你的品性,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老公,如果有一天你也遇见你爱的人,你会明白我的心情。你今天的冒犯让我很讨厌。”
盛夏对某些事有着异样的坚持,不喜欢不清不楚、遮遮掩掩,她要说就说得明白,从那天起,她就和陈蔚然保持着一种礼貌疏离的距离,没有从前那么随性和自然了。
陈蔚然很抱歉,大概是在陌生的环境,和熟悉的人相互依靠让他产生了一种互相属于彼此的错觉,大脑给了他错误的指令。
不过后悔也没用了,盛夏是个很固执的人,说和他保持距离,就不会再靠近他一分一毫。
就像现在,她连他递过去的手帕都不会接。
盛夏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儿想我老公。”
陈蔚然把手帕缓缓收尽手心,“嗯”了声。
从某个方面来讲,他挺羡慕沈纪年的。
6月13日,民众被**组织鼓动进行大□□抗议,政府武力镇压造成大量伤亡,引起了更大的不满和反抗。
6月19日,西方强国撤军,声称基于军队安全考虑,对坎博隆的武装援助暂时告罄,希望其积极解决内乱,否则对其诉求将不予理会。有媒体称,这是X国逼迫坎博隆同意武装接管的一种手段。也有媒体说X**队存在一定的伤亡,引起了国民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6月20日,群情激奋,部分民众认为X国已经放弃了坎博隆,坎博隆未来前途灰暗,人群躁动,有人打出推翻政府的口号。国内一片混乱。
6月29日爆发了大规模的无差别毁灭式袭击,民众沸腾的情绪彻底转换成疯狂和扭曲。
7月13日,坎博隆最黑暗的十四日混乱结束,政府重新控制局面,夺回首都的控制权,击杀**武装的头目在黎多海岸,宣布危机解除,奏响国歌。广播响起的时候,无数人欢呼、喜极而涕。
7月14日,混乱中临时撤退的驻外部队找到盛夏他们,说不日便可送他们回国。
一行六十余人蹲在神庙外的空地上填写个人信息,虽然灰头土脸一身疲惫,但眼神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下午三点多钟,盛夏他们被送往坎博隆首都机场,机场临时抢修,目前只恢复了两条跑道,一架写着中文“昌多号”的客机停在停机坪上。
起飞的时候,盛夏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俯瞰满目疮痍的城市,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和平的含义。
一架“昌多号”客机在凌晨一点钟低调降落在Z市南山机场。
T3航站楼的出口汇聚了一群满脸焦虑的接机家属。
沈纪年沉默地站在人群里,目光盯着出口处,一动不动。
过去的四个月,像梦。
到现在都让他觉得恍惚。
盛夏穿着磨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军用迷彩短袖,头发长了很多,瘦了,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线条分明了起来,眼睛显得格外大,背着一个很大的双肩包,步伐匆匆地往外赶。
看见沈纪年的时候却蓦地放慢了脚步。
近乡情怯。
四个月,一百多天,看见他,竟觉得陌生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丑,憔悴,骨瘦如柴,皮肤干裂,被坎博隆的日光晒得粗糙。
她甚至有点儿不敢上前。
……
沈纪年先红了眼眶,歪了歪头,沉默地张开怀抱,似乎是不解她的踌躇。
盛夏一下子就哭了,像被点了开关,三两步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熟悉感回归,所有的思念倾泻而出。
沈纪年手臂收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嗓音沉哑地说了句,“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全文最沉重的一段我终于写完了,接下来就是甜甜甜到结尾了。
嗯,是不一样的甜~
关于乔堃和童言,会写番外,不会插在正文里写,到时候有兴趣的可以去看。
另外,婚后卷不长,是最后一卷,如果顺利,六月中旬左右就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