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到南,依次是邺城、安阳、荡阴。这三城,几乎在一条直线上。而长乐,就在安阳正东方。
“原来如此。”东陵亶冷笑:“无胆鼠辈,打不过本将军,竟行策恶计。不过无甚大碍,本将军就算为其所围,依然能将他们狗头斩下献于大王!”
你好勇啊,倪桷心里不屑,说道:“将军切不可大意,断我们后路恐怕只是开始。我想,王颐一定会大军直攻荡阴,意图将吾等灭杀在此。”
“他敢!”东陵亶骂道:“就凭他手下那群破砖烂瓦,插标卖首之徒?”
倪桷感觉和东陵亶说话好累,难怪国相不愿意跟过来。你就不能问一句‘先生怎么看吗’?
要不要这么勇猛。
“将军乃万人敌,自无惧也。可将军啊,三军士卒,岂能人人都如将军这般无敌乎?”
这马屁拍的无形,拍的舒适。
东陵亶道:“倪司马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撤军回邺城吗?”
“不用。”倪桷冷笑道:“我已打听清楚,这支北上袭击长乐的兵马乃是原本驻守黎阳的子车烥,换而言之,现在黎阳空虚,无一兵一卒”
“我们派军直下黎阳!”东陵亶兴奋抢话。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倪桷摇头,言道:“黎阳事关司州腹地安危,王颐绝不会大意,倘若我所料不错,一定会有大军策应在侧。”
“既是如此,那说这些做甚?”东陵亶不明白,既然有大军在侧那就是不能打,绕了一大圈不是说废话么。
倪桷道:“将军,我们可令一员心腹将领,率军两万南下佯攻黎阳。将军率军一万撤出荡阴,埋于荡阴西黑松林中,先设空城以惑其心,后内外伏兵,擂鼓为号,共击王颐!”
“嘿嘿。”东陵亶坏笑,“你们这些文士就是花花肠子多,南下佯攻黎阳的兵马,若是不出我预料,应该是用来迷惑王颐的吧。”
原来不是单纯的勇猛啊,倪桷点头道:“将军一语中的。”
“好,那就这么办了!”
三万大军一份为三,其中两万大军奉命南下,直奔黎阳而去。这一消息迅速被咸敷捕获,他当即率领一万大军前去截击。双方在黎阳前血战一天一夜,咸敷不敌而退。
获知敌军大举南下攻打黎阳,王颐又惊又喜。惊的是贼军好大的胆子,居然不退,还敢趁机攻打黎阳。喜的是贼军这是自找死路,他当即派遣谢宗率军两万支援咸敷。
当谢宗率军与咸敷会合之后,原本进攻黎阳的敌军忽然一动不动,驻扎在黎阳北静默。
见此,谢宗冷笑道:“东陵亶,匹夫也。他自以为攻打黎阳能出其不意,牵制我军,却不想我们早有准备。”
咸敷冷漠道:“此番东陵亶并未现身,想来是已经明白中计,可恨他兵力足有三万,否则何须劳烦恭武前来。”
谢宗道:“文友稍安勿躁,此番你我二人联手,定能将此匹夫生擒。”
“若擒之,吾必杀之,以泄心头之恨,以安阵亡将士之魂!”咸敷杀意纵横。
谢宗拍拍他肩膀,道:“如今东陵亶已是困兽,我们无需与其死斗,大将军现已准备进驻荡阴,我们只需在此困住他就行。只要荡阴事定,我们再动手拿下东陵亶,万事皆休!”
“好!”
另一边,王颐将余下九万大军,分为前、中、后三军,每军三万人马,相隔固定距离。他生性谨慎,值此之际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亲自率领三万大军抵达荡阴。
“大将军,卑职已经探明,荡阴是座空城。”哨骑道。
田观若有所思道:“看来东陵亶确实兵行险策,以攻打黎阳为由牵制我们,只可惜他的谋划落空了,倘若他联合邺城贼军,说不定真的会成功。”
王颐看着空荡荡的荡阴城,心里面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传令,先让一队人马进城检查一遍。”
“唯。”
不多时,数百人纵马奔入城中。紧跟着王颐看见城头上出现人影闪动。
便在此时,变化徒生!
便听见城头上喊杀声大起,而后不远处城头上忽然响起擂鼓声。
“将军,有埋伏!”田观脸色大变。
王颐冷哼一声,下令:“传令,前军变后军,令中军来援,前军立即撤退!”
“唯!”
黑松林中,东陵亶手持破绽三棱枪,一马当先,率领七千精锐朝着王颐大纛所在位置杀去。
对他来说,酆军三万人马又能如何?
“将军,那是东陵亶!”田观眯眼,看着前方焦灼战区中,陷入重重包围的盖世猛将。
“先走,以后再收拾他!”王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次被骗,下次他一定会拿下东陵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