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蛋道:“很久以前是在王宫,现在……十五年了吧,一直就住在山上。”
山上一条小路,半路上也有不少哨卡,士兵见是陈二蛋的车辆,没有过多盘问,车夫余庆祥一挥长鞭,马车吧嗒吧嗒,继续往山上走去。
一直到了半山腰,一个山坡前,远远一个茅草棚子。车夫余庆祥把马勒住,在小树林里拴好,“陈大人,到了。”
陈二蛋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对桥西儿说:“你就在车上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桥西儿坐在车里,好奇的从帘缝里往外看着。只见陈二蛋整理一下衣服,小碎步,几乎小跑着往前过去,她心里暗暗叫道:“着什么急,不知道你背上有伤吗?”
草棚子前有人在负着手站立。此人身材高瘦如竹竿,穿一件灰白袍子,中间没有系腰带,那袍子更显得空荡荡,在风中飘舞着,让人疑心,风再略大一些,就连里面的人一起吹到山下去了。但那人却站立的很稳,好像脚下生根,又像钉在那里一样。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那个长瘦身影的脸孔,只看到他头发披散,胡子也纷乱,和乱发搅到一起,手里好像还提了一把斧头,旁边有一摞劈开的木柴,反倒码放的整整齐齐。
陈二蛋过去与那人说了几句话,而后朝他施礼,默默后退出十几步,转身往车辆这边走过来。那个灰袍长人,又回到木柴堆边,抡了斧子,砰砰的劈砍着。
回到车上,余庆祥解了马缰绳,赶车从小松林里穿过去,又往后山绕去。车上,桥西儿忍不住问陈二蛋:“那个穿灰袍子的是谁?你不是说去见岳宁王吗?”
余:“他就是。”
“不会吧?”桥西儿出身在一个贫荒小山村,虽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一国之君大约是什么样子。他不应当是住在王宫里,群臣如云,奴婢如海,前呼后拥,山呼万岁……
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茅草棚里?
陈二蛋给她讲:“原来我们的岳宁王就像你相像的那样,也确实如其他的一国之君没有什么两样,住在王宫里,锦衣玉食,鼻息干云……”
岳宁国与武英国,好似前世的冤家,自立国开始,就战争不断。几百年前成了水火不容的世仇。十五年前,两国都积攒了足够的仇恨,在龙虎山下来一场决定两国生死的大战,此战双方都压上举国所有的兵力,财力,物力,都想通过此一战,将对手灭国,而自己永除后患。
战端开始时,岳宁国国王卢江佑并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在他印象中,武英国的旧主田付云都曾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眼前的这个新任国君,田承宗只不过是个后代小子,哪里肯把他放在眼里。认为他不过是个“胎毛未褪的黄口孺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