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争发展,卢江佑发现自己错看了这个小孩子对手。双方对战已经有两月有余,大小战斗已经打了近百场,自己竟然捞不到半点便宜。从前线发来的战报,查点伤亡人数,自己已经损失近三分之一的士兵,还折损四五员大将。
国君卢江佑开始急躁起来,自己在王宫里再也坐不下去,亲临战场,要与武英国决一死战。当时余皇后曾经也劝导他:“国君怎么能亲临战场呢?这样不但不能激励将士,反倒他们分心护驾,对战事不利。”
卢江佑不以为然:“皇后有所不知,我岳宁国自开国以来,就没有缩头在后方的国君,当年龙虎山前,我与武英国国王战场相见,是我驾了战车,手执长矛,一矛搠下他的头盔,吓得那老家伙抱头鼠蹿。我一声号令,全军将士个个奋勇向前,一直攻下武英国国都。”
武英国国王田付云经此一战,又羞又怕,一病不起。不到半年间就郁郁而终。他的刚刚六岁的儿子田承宗即位,率众向岳宁国称臣。
时间过去十二年,自今春始,武英国没有再来进贡,而派来一名使者,带来一封书信。里面说:武英国多年受岳宁国贡赋所累,百姓怨愤,祖宗地下亡灵不安。愿与岳宁国君在龙虎上前会猎,以便重新商讨两国大计……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卢江佑不能忍:“田承宗那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好歹,他爹怎么死的,他已经忘了吧?算他今年也就刚满十八岁,就想跟我翻脸龇牙了。那就让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田付云当年的头盔是怎么被捅下来的!”
出兵。两国再次大战。
不知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历史巧合,两国第二次大战的地点仍然在龙虎山前。
十二年过去,岳宁王卢江佑三十八岁,正值壮年,重新又披甲上阵,威风不减当年。将士们看到自己的国君,一身戎装,如天神降世,一片欢呼,一时如山呼海啸。卢江佑也登上战车,一手扶轼,一手执矛,冲到两军阵前喝道:“田承宗小儿,来阵前答话!”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对面点阵中只见战旗翻飞,并没有什么人出来。卢江佑忍不住大笑道:“小儿胆怯如斯,那还不如早早逃命去吧,只要你们能按时称臣进贡,我不与小辈计较。”
他话音未落,对面一阵牛角吹响,旗色变幻,车队,马队,步兵,阵形不停交错,摆出一个点阵。阵中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手挥令旗。“嗬嘿,胡哈。嗬嘿,胡哈!”战甲铿锵,刀枪耀眼,伴着战鼓的声音,对面正排山倒海般的推进过来。
卢江佑不识得此阵,提了战车在前面盘旋一阵,心一横,把手中长矛往半空中一指:“将士们,跟我冲啊!”他身先士卒,车夫驾了四匹马的战车,径直迎着对面点阵冲杀过去。
得到进攻的命令,岳宁王身后的骑兵马上骤马冲锋,很快已经超过自己的国君,率先与敌阵接战,随后长枪队,刀盾手跟上,岳宁国军队全线出击。
武英国主帅淳于通手中令旗摆动,号角手又吹出变阵的信号。他们的点阵突然停下,前排士兵齐齐向两边躲开,阵中冲出无数弓弩手,强弓硬弩一片连珠发射,冲到半路的岳宁骑兵纷纷落马。
有骑兵侥幸避过箭雨,冲到阵前时,阵前齐刷刷竖起丈余高的一排盾车,盾面朝外无数尖刺,又有长枪手从车内飞刺过来,那些骑手与战马纷纷中枪,一排排倒下,被盾车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