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脆响,挡在赵括面前的这根铁链应声而断,他连人带马掀起滚滚烟尘,从这两辆战车之间冲了过去,并且在容不间发的瞬间躲过了来自两辆战车之上车左持戟的袭击。
但是还没等到赵括松口气,突然他的眼神一凝,发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着诸多的秦军战车,而这所有的秦军战车都和刚才的那两辆一般无二,都带着那种让赵括心惊不已的铁链。
“不好!”赵括此刻右手虎口震裂,虽然想要再劈一次,但是这锁链阵看上去重重叠叠,又哪里是他能够全数劈尽的?
眼见胯下的马匹就要冲到锁链面前,赵括一咬牙,整个人狂吼一声,竟然凌空跃起,朝着右手边最近的那辆战车跳了过去。
就在赵括跃起的同时,赵括胯下的那匹战马猛的顿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撞在了锁链之上。
一阵烟尘带着惨烈无比的马嘶声响起,赵括的战马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几圈之后才停了下来,口鼻之中鲜血长留,前方的两条马腿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弯曲。
但赵括现在也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件事情了,正在凌空落下的赵括,双眼之中只有那名车左手中正在用力的朝着自己刺来的长戈。
如果被这个长戈刺中的话,赵括有着厚厚的盔甲护身,其实倒也没有多少风险。
但问题在于一旦被长戈推开而落地,那么等待赵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括一声怒吼,似乎是因为这生死之间的刺激而突然生出了一股力道,整个人右手持刀用力一挥,朝着长戈迎去。
一道刀光闪过,木制的戈柄被一刀两段,赵括趁势落在了战车之上,沉重的身躯将战车砸得砰的摇晃了一下。
连续三声惨叫响起,车左车右和驭手的尸体纷纷从战车之上落地。
赵括气喘如牛单膝跪地,左手死死的拉着缰绳,浑身汗出如浆。
直到这个时候,一股险死还生的恐惧和惊喜才齐齐涌上心头,然后又马上化为了担忧。
赵括猛的抬头,果然看到了他最为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作为一只重甲骑兵,具装甲骑兵最重要的第一原则就是有进无退一往无前,所以在这支部队一旦冲起来之后,想要停止下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一名又一名的具装甲骑兵重重的撞在了秦军精心设置好的铁链阵之上,一时间人仰马翻之声不绝于耳。
赵括看得双目赤红,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滴血。
“这些该死的秦人,竟然想出了如此恶毒的计策!”
到了这个时候,赵括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已经回过神来,这个秦国的连环车阵,就是针对着赵国具装甲骑兵而来的!
更加阴险的是,为了隐藏住这个车阵,秦国人甚至不惜在车阵之前放上了一支万人队,让这个万人队白白的在具装甲骑兵的马蹄之下送死!
这些将战车连起来锁链明显就是针对最为脆弱的马腿而来,而且战车和战车之间相连,就好像是连环船一样拉起了一条长龙,任凭赵军的具装甲骑兵如何冲击,这个连环车阵自都岿然不动。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吾的具装甲骑兵就完了!!!”赵括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
秦军的中军阵地之中,王翦悠悠的注视着远方,缓缓的开口问道:“具装甲骑兵果然出现在了左翼?”
站在王翦面前的一名秦国将军恭声答道:“正是如此。”
王翦又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国将军道:“都依照大将军先前所言给安排好了。”
王翦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就不要再让这些该死的具装甲骑兵们回去了。”
王翦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肯定而淡然,就好像是一名命运的判官,用这无比轻描淡写的语气,在赵括和这四千名具装甲骑兵的命运簿上写下了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