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小物品非常多,再加上白饶仿佛挑上瘾了一般,看见什么就往车子里放什么,贺屿天也纵着他,等到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里的物品好像小山一样,让人瞠目结舌。
白饶立业以前生活十分节俭,吃穿只要过得去就成,扶饶发展壮大以后,基本都是秘书在操心他的生活起居。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花钱能力这么强大,清润的声音中带了一点惭愧:“是不是装的太多了?我再拿下去几件吧。”
万一让对方觉得自己花销大、养不起就大事不妙了。
贺屿天摆摆手,笑道:“没事儿,咱家大,放得下。”
咱家……
语气熟稔,好像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
白饶耳根一热,抿着红润的唇低下头。贺屿天的话让他有一种归属感,那是一种有了一个小家,成了别人的伴侣的感觉。
尤其是,这个“别人”,是他痴恋已久的心上人。
白饶胸腔里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忍着激动平稳了一下呼吸,再抬起头,男人已经结了账,转过脸问他:“咱们要不要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家?”
“嗯。”
贺屿天像是没听清,他脑袋凑近了白饶,又低声问了一遍:“要不要先把东西送回家?”
磁性悦耳的声音在猝不及防地耳边炸开,像是有魔性一样,带着电,导着热,气息灼热,吹在耳边,蛊惑人的心神。
白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幼猫,浑身的软毛都炸起来,后退一步微微瞪着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无心之举,最是撩人。
两人心中同时响起这句话。
贺屿天低头看着绷着嘴角的白总。
这个清清冷冷的男子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狭长的凤眼瞪地圆圆的,好像小兽幼崽的圆瞳,尤其他的眼睛浓黑而清澈,给他增添了一点无辜和稚嫩。
白总的面部表情向来是匮乏的,给人一种冰冷而疏离的感觉,就算是对自己偶尔会流露出温情,但也是规规矩矩,虽让人心暖,却依旧是难以接近的。
可这一瞬间,贺屿天竟感觉白总他,有一点……可爱?
瞪圆的眼睛,澄澈的瞳孔,通红的耳珠,搭配着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孔,好像是万年的冰山,常年不化,却因为他裂开一角,露出柔软的内在,让他得以窥见旁人不了解的秘密。
他看着对方通红的耳垂,有一种想要把清冷白总抱在怀里揉搓的冲动。揉乱他整齐的头发,让亲吻落在他清澈的眸边,将他淡漠的眼角吻得泛红,然后含住微颤的睫毛,细尝薄唇的温度。
让他冰冷的外壳全部破碎掉,逼迫他将柔软全部为自己敞开。
贺屿天勉强克制住自己,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感受到愈发滚烫的温度后,迅速收回手,好像什么越界的事情也没做一样,一脸坦然问道:“怎么不说话?”
这种在暧昧的边缘试探的事情做多了,也就越发熟练,渐渐可以忍住心中狂野的呐喊和渴望,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贺屿天也不知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之前可是个正人君子来着,一众纨绔们曾经笑话他是“当代柳下惠”,他还隐隐引以为豪——不为美色所惑,那是自制力强大的象征啊。
曾经,多少美色扑面而来,贺屿天如同贤者一般岿然不动,而白总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却让他心猿意马,难以自拔。
白饶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烫了,腿也有些软,险些站立不住。他的耳朵素来敏感,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擦,仿佛激起一片火花。
“好。”白饶稳住心神,听见自己这样说,“我们把这些送回家。”
送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两人找了车运回刚买的东西,然后去购买大型家具,中间路过一家冰激凌店,贺屿天低头看了看白总白皙脖颈上尚未消退的嫣红,问他:“要不要吃冰激凌?”
白饶还未答话,贺屿天便皱着眉头否了这个提议:“不行,我忘了你胃不好,吃不得冰的东西。”
白饶莫名觉得这种对话方式有点熟悉。还没等他想起来,便听见对面的男人问:“那给你买杯奶茶吧,要不要?”
未经大脑的,白饶听见自己“嗯”了一声,等到贺屿天把他拉到旁边的座位上,将自己安置好,转身去排队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究竟答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