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来信除了正南巡的宣帝不作他人想,太后惊喜之下立马忘了慕家那些糟心事,“快,拿来。是不是酣宝儿又给哀家写信了?”
……太后娘娘,您还真是把皇上忽略得彻底啊。
林嬷嬷默不作声出去拿了信,回来手中就多了不少东西,想是他们又见着什么好玩儿的给太后送来了。
信有两封,分别为知漪和宣帝所写,太后毫不犹豫先拆了知漪那封,看着又是笑又是皱眉,“酣宝儿竟遇见了慕大学士夫妇两。”
“那不正是姑娘的祖父母?”徐嬷嬷终于出声,惦念道,“太后娘娘,姑娘可是……”
太后摇头,含笑道:“真是哀家的小宝儿……”
她没将信中的话说出,唇边噙笑,回味着知漪在信中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是没见到阿嬷的第二个月零七日”。
还以为小姑娘已经跟着玩得不知身在何处,却原来还是一直惦记着她这老人家的。
摩挲着信中字迹,太后眼中是数不尽的温情,“酣宝儿的字又长进了,看来这一路南巡,功课也没落下。”
“有皇上在,哪用担心姑娘会懈怠了。”原嬷嬷递上另一封,“主子,还有皇上的呢。”
太后接过,态度却显然没有之前热情了,叫周围几个服侍的嬷嬷哭笑不得。这怎么看着,皇上倒像是被捡来的那个了。
宣帝写信风格一如以往,先是正儿八经的问候,期间也同太后说了几件重要的政事,太后不感兴趣地寥寥几眼带过,待翻至第二页时突然就像被针扎般猛得一下坐直了,叫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主子?”
太后舒了口气,缓缓道:“哀家歇息了几日,怕是这双老眼都歇出病来了。”
……皇上到底写什么了让您这么怀疑自己?三个嬷嬷不由同时纳闷。
转向原嬷嬷,太后迟疑道:“你前阵子同哀家说的,京中有什么流言来着?”
原嬷嬷斟酌着小心回道:“是……有传言说慧觉大师给姑娘批命,说姑娘是凤命一事?还是说……据传皇上有意立姑娘为后的事?”
太后:“……”
又拿起信看了片刻,太后忽然撑着额头,既似怒又似喜地长叹一声,“这,这事可真是……”
京城慕府。
慕听霜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外面忙碌的下人,管教嬷嬷就上前道:“二姑娘,时辰到了,您该继续练行礼了。”
一听这话,慕听霜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被那嬷嬷看在眼中,面不改色继续开口,“老爷说了,您平日养在林姨娘身边疏于管教,见到夫人也不知礼数。若这礼数没学好,就不能出屋子。”
由林氏教养到如今的年纪,慕听霜自然学了自家姨娘八成的性子,此时硬是按捺下了满腔不平和怒火,露出温柔稳重的笑容,“嬷嬷说的是,前日是我太冲动了。只不过我也是听闻姨娘在庄中染了风寒却无人医治,心急之下才不小心惊扰了母亲。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派人去看一看姨娘?”
“奴婢不过一个下人,这种事并不知晓。”嬷嬷不动神色,却也清楚了眼前这位二姑娘的几分性子。
不过是个不到九岁的小姑娘,就能有这般忍耐力和笑脸迎人的功夫,怪不得庄老夫人见着就那般厌恶,这分明就是第二个林氏。如此作态自然让庄老夫人不喜,还胆大妄为地唤庄老夫人外祖母,怕是平日在这慕府被娇养得心都大了,全然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而已。
慕听霜低眉,任着嬷嬷教导了一阵,复抹汗道:“我不能出门,嬷嬷可能帮我去唤一下爹爹?并非我有事,而是每年的四月底,爹爹都会让我写信。近日母亲身子不适,爹爹照顾母亲怕是会忘记,不过这事非同小可,我少不得要去提醒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