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怀闻言一愣,眸色似乎滞了一下。
沐禾凝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如小鹿般鼓动,攥着被褥的手心微微出汗。
他、他应该能懂她的暗示吧?
她可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沐禾凝抬起一双潋滟如水的眸子,期待着他的反应。
男人只是神色微微发怔,眸色里深沉看不出情绪,他望着覆在他身上的小姑娘。
女孩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素净的里衣,趴在身上隐约可见娇躯曲线,微微松开的领口露出一小片洁白细腻的肌肤,刚刚洗净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清透明亮,披散下来的鸦青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身下。
沈叙怀的呼吸微屏,神思有一瞬间乱了。
但很快的,他刻意将目光移开,一双长臂随意一捞,将身上的女孩子瞬间移到了身侧的床榻上。
“别闹,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他平淡如水的语气让沐禾凝心中一急,马上从床上不服气地坐起来,红着双颊气呼呼地看着他。
“我不小了!”
沈叙怀不再瞥她,将书捡起来,专注的目光又落回那上面的文字,漫不经心道:“那就等你长大了再说。”
“……”
沐禾凝气结,瞪着他一副清心寡欲,道貌岸然的的模样,心中来气,憋闷地躺回床上。
他难不成真实身份是个和尚?
自己都已经暗示到这个程度了,他还没有反应!
回回都说等她长大了,自己在他眼里怕不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吧。
小屁孩用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床晃得嘎吱嘎吱响,表达自己的不满。
翌日一早起来,沐禾凝心中还憋着气,想到自己昨夜求欢不成反遭拒,对沈叙怀就没有好脸色。
五夫人过来找她挑选及笄礼那天要穿的吉服,沐禾凝也心不在焉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夫妻做这事都水到渠成,轮到自己反而就怎么也不行呢?
可曾有哪对夫妻的夜生活如他们这般艰难的?
她想着,便小心翼翼掀眸望了眼五夫人,印象中五夫人和五老爷夫妻之间也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不知道他们在这事上是怎样的。
沐禾凝反应过来,瞬间晃了晃脑袋,脸颊烧红起来。
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啊……
送走五夫人后,沐禾凝心急如焚盼了一早上,终于把萧明灿盼过来了。
她马上迫不及待地给萧明灿讲了昨夜的经过,心中还颇为不忿,激动道:“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萧明灿听了,则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眼,“哦”了一声语气了然:“我懂了。”
沐禾凝定神:“什么?”
萧明灿神秘道:“他肯定是嫌你没有吸引力。”
沐禾凝疑惑:“什么吸引力?”
“就是……”萧明灿说着,在胸前笔划了两下,暗示她道:“——就是那种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啊!”
沐禾凝看着她在胸前做出的动作,忽然顿悟,立即证明自己似的挺起了胸膛,妄图给她展示一个傲人的曲线。
“我有啊!”
萧明灿凉凉地白了她一眼:“你这别说渊政王了,就连我也没什么兴趣。”
沐禾凝瞬间泄气下来。
萧明灿分析道:“渊政王怎么说也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环肥燕瘦莺莺燕燕没见过,你这……”
她说着瞥了眼自家好友,啧啧两声:“确实寡淡了些,没什么情调。”
沐禾凝丧着脸:“那怎么办啊?”
她从来都只是听说夫妻间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的,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夫妻情调啊。
“……什么是情调?”沐禾凝凑近萧明灿问,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这……”萧明灿一杯水差点从口中喷出,她自己都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她能懂什么。
“这方面的知识我是不曾涉猎,不过……”她忽然靠近沐禾凝的耳边,轻声道:“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好生学学。”
“什么什么?”沐禾凝顿时来了兴致。
萧明灿不语,神神秘秘地带着她出了府。
金陵城里的白天热闹非凡,街市上人声喧闹鼎沸,萧明灿却像是极其熟悉路线似的,七拐八拐带她绕过了几个街巷,停在了一幢艳粉的楼亭前。
沐禾凝望着那装饰得暧昧露骨,满门飘着脂粉香,回荡着女子轻浮笑声的楼宇,有些迟疑了。
“这是——青楼?”
萧明灿咳咳两声,说起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可因为总在男人堆里混,竟也跟着他们出入过几次烟花之地,自然也知晓这里头的奥妙。
“你瞧瞧,这外头的男人,上至高官权臣,下至平头百姓,都爱往这脂粉楼子里钻,是为什么?”她凑近沐禾凝,小声道:“自然是因为……这里头的女人,个个都是能勾人的妖精。”
勾人的妖精。
沐禾凝有些害怕了,她犹豫地看了眼那香艳放纵的青楼,回头小声道:“……还是算了吧。”
她再怎么说也是高门贵族调|教出来的嫡女,自小学的也是大家闺秀的明礼知节,让她去这窑子里头参观取经,她是厚不下这个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