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秦煜一直闹脾气,冬儿和守诚劝他用饭劝不动,劝他敷药劝不动,还被他赶了出去。
屋外干活的丫鬟们也怕得很,走路放轻脚步,生怕动静太大惹恼了主子。
秋昙这两日都在屋里养身子,让她卷铺盖走人的话没人再提,她便心安理得地待着。
两个绿和翠袖都是实诚人,见她腿伤得厉害便不许她下地,院里的活儿都替她做了。
原先秋昙总怕她们像汀兰院那些好吃懒做的奴婢一样,把活儿扔给她,所以轻易不愿动手,这会儿她看清了,听风院里都是好相与的姐妹,如此,她不干活儿倒过意不去。
于是腿伤好了些,她便早起煮粥做菜,绿浓在旁打下手,笨拙剐着鱼鳞,她不住感叹:“秋昙姐姐,吃过你做的菜后,再吃我自己做的,我才知道为何绿绮说我做的是猪食!”
秋昙笑着摇头,“这不是骂自己么?”
“呵呵呵……”
“今儿我做两条红烧鱼,一条二爷吃,一条咱们吃,吃个够!”
“好嘞!”
秋昙从她手中接过料理干净的鱼,这种江团鱼通身只一根大骨,并无小刺,用来做烤鱼再合适不过。
秋昙将切好的葱姜蒜腌制一会儿,给鱼全身抹上生粉,再放入油锅里炸,一下放得太急,油嘣嘣嘣地直往上溅,她吓得猛退两步,腰间的梅花月牙荷包抖下来,一枚翡翠扳指咕噜噜滚了出来。
绿浓瞥见,揩了两下手去捡,看这扳指眼熟,诶了声道:“这不是二爷的扳指么?”
“什么二爷的扳指?”冬儿恰好从外进来,一双眼直盯着绿浓手上的翡翠扳指。
绿浓怕闹出误会,赶紧把扳指塞回荷包里,递给秋昙,“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秋昙煎鱼分不了神,只匆匆接过荷包往衣襟里一塞,手上顾着给鱼浇热油。
冬儿只瞥了眼没瞧清楚,也不便追问,她交代秋昙:“做一碟奶皮饼和一样花菇鸭信,二爷爱吃这个。”
秋昙不由腹诽,前几日不还嫌我做的菜脏么?这会儿又让我做了?
不过她仍老实答应着。
“诶,你针线活儿怎么样?”冬儿忽问。
“我手笨,不大做得来,”秋昙回。
一旁烧火的翠袖却瞪大了眼,“秋昙姐姐,我记得夫人的那些荷包和帕子都是你帮着春杏姐姐绣的,怎么还说不好呢?”
秋昙忙朝翠袖使眼色,翠袖愣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低下头闭口不言。
冬儿扫了二人一眼,勾着唇角道:“用完早饭,我有样活计派给你,”说着便出了门……
待脚步声远去,翠袖才怯怯地问:“秋昙姐姐,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秋昙摇头,“也不算错,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半刻钟后,烤鱼做好了,和梗米粥、花菇鸭信等小菜一同端去了正屋,接着屋里又传来冬儿哭求秦煜用饭的声音。
灶房里几个小丫鬟听见,都很为秦煜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