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十一岁便中解元,真真百年难遇的奇才,若不是摔断了腿,如今该何等风光?”
“是啊,初时二爷还勤敷药,盼着能好,可这么些年下来,丁点儿效果没有,心里怎么熬得住呢?”
“我看二爷不过脾气大,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翠缕你才来府里不久,没听说过吧?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当年……”
秋昙望了眼正屋方向,想着要不给他试试她父亲治弟弟的法子,说不定治好了呢?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秦煜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若治不好还不定怎么怪罪她呢!
她没再为他惋惜,迅速扒拉完饭菜,回了自己屋。
不多时,冬儿便拿着那件藏青色绣鹤鸣九皋的锦袍过来了。
她将袍子小心翼翼放在秋昙面前,指着缺的那只爪子问,“你瞧瞧,这是什么绣法,我却是没见过。”
秋昙的注意力却落在她手腕的几颗红疹上,“冬儿姐姐,你手上怎的了?”
“没怎么,”她拉袖子往下遮住,“你就说能不能绣吧。
秋昙细细看了眼那白鹤爪子,道:“这是用金线乱针绣打了个底,再用两股深度不同的褐色真丝线拧成一股,以平金绣的技法绣出来的。”
冬儿微松了口气,旋即看她的目光又警惕起来,她冷冷地道:“这是几日后二爷要穿去春日宴的袍子,你能绣便能绣,不能也别逞能。”
“绣却是能绣。”
“二爷那些荷包汗巾子等小物件都是我绣的,爷从不愿外人碰他的东西,你绣好了这袍子,往后问起来,也只说是我绣的,明白么?”
秋昙在心里冷笑,她太明白了,原主不就是这么被春杏当傻子一样支使的么?
她可不是原主,在她这儿,活儿不能白干,名和钱总得有一个。
“冬儿姐姐,”秋昙含笑望着她,“我和绿浓她们分好活儿了,我就管着灶房那一亩三分地,针线上的活计听说历来都是您的,我怎好抢了去呢?况且我也就一双手,兼顾不来这些。”
“我给你银子总成吧?”冬儿不耐道。
“那敢情好,姐姐毕竟在二爷身边伺候,不差那几吊钱,是吧?”
冬儿哼笑,轻蔑地瞧着她,“绣好了这个,我给你五吊钱。”
“那便多谢姐姐了!”
秋昙不觉尴尬,赚钱嘛,不寒碜!
当夜,秋昙便从自己带来的针线中翻找出需要几样,捻成一股,在油灯下做绣活。
翠袖见了,又是好一顿羡慕和夸赞,也拿了针线来要跟秋昙学。
翠袖有基础,秋昙稍加点拨几种绣法,她便能学个大概了。
秋昙想着,听风院风平浪静,要想有什么事儿禀报给夫人赚夫人的赏钱,暂不能够;二爷身边又不需她们伺候,她们得不了主子的赏钱,如此,便只好自己赚钱了,正好院里的活儿不多,于是她提议:“翠袖,要不我让我娘捎些彩线过来,咱们两人一起打络子,绣帕子赚钱如何?”
“好哇好哇!”翠袖自然一万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