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她娘也是个聪明人,后头人家问她怎么不跪了,她便道:“都是我猪油蒙了心,痰迷了窍,自个儿家里没银子使便赖着夫人,想着夫人良善,我家大丫头总算服侍三爷一场,该多给些,昨儿我才醒过来,夫人治着偌大一个侯府,总不能为我开先河,是我糊涂了。”
如此,看热闹的才散了。
然而,这话也只有与她共事的几个婆子听见,府里更多的奴婢,只知翠缕她娘跪了夫人三日,而那流言如今已人尽皆知。
有骂她的,说她女儿就是个下贱的狐媚子,不过一做针线的二等奴婢,又没收房,竟爬了主子的床,同主子睡了睡出病来可不是她自个儿的错儿么?
更多是同情她的,说她女儿虽生得好,却老实,绝干不出勾引主子的事儿,况且才伺候三年,便得了女人病,还病得要死了,实属罕见,可见三爷也不是个干净的。
这事儿甚至连二房林氏也听说了,她自然躲在在背地里笑话秦昭,万寿堂那位除了秦煜的事儿一概不理,是而并不知道,听风院消息闭塞,也没传过来,而秦昭的鹿鸣院,如今却是在风口浪尖上。
秦昭近日连院子也不敢出,直到翠缕她娘不跪了,他才敢走出院子去透透气。
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他去了荷花池中的亭子里,极目远眺,只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他觉心里也舒畅了。
这时,忽望一小船在荷叶间穿梭,船上七八个着红的白的粉的衣衫的婢子,想是在采莲子,他于是欢喜地冲她们招手,“快过来,把我也带了去。”
不多时那小舟便拨开莲叶,撑过来了,舟上几个婢子嘻嘻哈哈说着什么三爷,什么钱妈妈。
终于,小舟在离他三丈远处停下了,舟上奴婢们互相使眼色,推推搡搡的,只不做声。
终于,为首的绛珠站了出来,向秦昭行礼道:“三爷,请恕奴婢不能载您,这船上容不下人了。”
“怎么容不下,”秦昭指了指舟上空出的位置,“我看再三四个也容得下。”
绛珠面有难色,抿了抿唇道:“三爷,奴婢当真不能载您,不然妈妈们要骂奴婢了,您行行好,别让奴婢难做。”
秦昭双手抱胸,故作恼怒道:“哪个妈妈下的令,告诉我,我来治她。”
“钱妈妈,”婢子们异口同声。
钱妈妈是周氏身边最得力最有脸面的,秦昭听说是她,立即怂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