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秦煜睁开了眼,而秋昙的手还没来及收回去,秦煜便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腕子,防备道:“你做什么?”
“二爷,您做噩梦了,奴婢来推醒您,”秋昙不安地转动着腕子,他的手劲儿太大,快要把她捏碎了,秦煜见她蹙眉,这才丢开她的手,眼睛看向另一侧,冷冷道:“我睡着时不许碰我。”
秋昙甩着腕子,没好气地哦了声。
秦煜忽又偏过头来,望着她,“我睡着时说什么了么?”
“您喊娘,”秋昙道。
秦煜神色微微不自然,偏过头朝里,“那只是梦话,不能当真。”
秋昙又哦了声,她瞥了眼,见他口唇发干,便问:“二爷您要喝茶么?奴婢给您倒来。”
“不必,”秦煜因方才喊了几声,喉咙也有些干哑了。
其实他不是不渴,只是怕自己喝了茶要起夜,秋昙一人没法儿伺候他。
接着,屋里又静下来,秋昙只能听见雨砸在瓦楞上的嗒嗒声,雨下得更大了,屋外一阵大风也刮过来,将屋里的烛火也压下去,屋里暗了一瞬,立即,天边一道白光闪过,秋昙唬了一跳,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也响起来了。
支摘窗没关紧,在狂风中发出轻轻的吱呀声,秋昙紧了紧身上的罩衣,这便要去关窗。
“你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秦煜忽侧过身来,定定望着秋昙,声口听着像小孩子发脾气,从他的目光中,她看见的不是命令,而是依恋。
她愣了下,不自觉软下声调安抚他:“奴婢……奴婢只是去关窗。”
“不必关,还在打雷,你不怕?”秦煜道。
“奴婢才不怕呢!”秋昙昂着头道,这时又一道白光闪过,秋昙又唬得身子一颤,秦煜忽的笑了,道:“不是不怕么?”
秋昙瘪了瘪嘴,哼声道:“可奴婢不去关上,雨水泼进来湿了窗纱,湿了桌案怎办?”
“那便让它湿,”秦煜道。
轰隆隆——
一道闷雷响过,秋昙忽而不那么怕了。
因秦煜不许她走开,秋昙只好搬来一小杌子,就在床沿边坐下,而后手肘支着床沿,双手托着脑袋,就那么看着他。
屋外是狂风骤雨,屋里,主仆二人望着对方,目光平静而安宁,终于,秦煜没好意思再与她对视,侧头向里,渐渐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