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扇儿心里忿忿不平,一路上,口里嘀咕着骂秋昙的话。
待回到听风院时,恰好守诚从秋昙屋里出来,正要上锁,翠袖和绿浓两个立在门口,质问守诚,“你做什么关着秋昙姐姐,还上锁,二爷知道么?”
扇儿双手抱胸,大步走进来,“正是二爷的意思,二爷不仅说要关她,还命我去她房里寻赃证呢,守诚,你快把门打开!”
“你胡诌,二爷怎么会命关着秋昙姐姐,”翠袖瞪着扇儿,而后调转视线看向守诚,“守诚,你说,她是在骗人吧?”
“守诚,将方才二爷下的令告诉她们几个听听,”扇儿满面得色,目光扫过翠袖和绿浓。
守诚你嗫嚅着:“二爷说,要把秋昙姐姐关起来,若她敢逃跑,便……便打断她的腿!”
翠袖和绿浓都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了?”扇儿瞥了眼绿浓。
绿浓到底不敢违秦煜的令,这便拉着翠袖往后退了两步。
扇儿向正立在东厢房门口的屛儿招手,“姐姐,要看热闹到这儿来看,你原先说我得罪了她们,往后不好做人,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得罪她们的!”说着,将门一推,大步走进门去……
只见屋里各处箱笼、包袱、镜奁、妆盒等,或大或小之物,齐齐打开,更有四五个布包解开了放在地上,里头是一包包分拣好的草药。
秋昙正坐在妆台前,面罩寒霜,指着那些药向扇儿道:“你不就是想搜这个么?我都放在明处了,要拿便拿去,别处,我可不许你弄乱了!”
扇儿往地下扫了眼,心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原先她娘给她送的包袱里,她从汀兰院背回来的包袱里,果然藏着药。
“瞧见了么?都瞧见了么?这便是用来害二爷的药!”扇儿回头扫了眼绿浓翠袖二人,故意往后退开些,好让她们瞧得清楚,“亏你们还姐姐姐姐地叫着呢,殊不知人家趁着你们的便,暗害二爷,嫁祸你们呢!”
绿浓怔了下,因秦煜的药从来都是由她熬制好端到正屋外,交给守诚,若出了事,自然也是她的责。
“都搬出去吧,”扇儿命道。
守诚和屛儿立即上前,将那几个大包袱,或搬或背或抱,都移了出去。
秋昙眼睁睁看着,一语不发。
然扇儿得寸进尺,走到红漆柜前,将里头的包袱都翻开来,衣裳四散地扔出去,还啧啧啧地嘲笑道:“瞧瞧你这小衣,穿了都多少年了,皱得跟梅干菜一样。”
秋昙忍无可忍,起身上前将她一拉,接着“啪”的一声,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落在扇儿脸上。
扇儿手抚着脸,懵了。
秋昙指着她,“我如今是失了势了,可你也别得意,以为我下去了你就能上?上蹿下跳的,不成个人样,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心,这院子里的老资历绿浓还没上,轮得到你?况且你指证了我,便是指证了夫人,得罪了夫人你还能有好?不想着夹紧尾巴做人,反倒猖狂得没个褶儿,咬着尾巴乱叫乱吠,你以为二爷会保你?二爷心里,你什么分量,自个儿掂量不出来?”
扇儿经她这一提点,终于反应过来了,立时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再没心思搜查什么赃物,恰好屛儿闻声跑过来了,她挡在扇儿向秋昙致歉,“秋昙姐姐,真对不住,我妹妹她,她口无遮拦,她不懂事儿,”一面说一面推扇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