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霎时安静,一点声息不闻。
绿浓和翠袖立在门口,望着秋昙,眼神疑惑而又疏离。
良久,翠袖终于向她靠近了几步,哽咽着问:“姐姐,究竟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是哪儿得罪二爷了么,若是,你就低个头认个错嘛!”
秋昙摆摆手,笑道:“都别问了,出去吧,知道了对你们反而不好,二爷要把我怎么着,你们也不必为我求情,若把我当姐妹,记得去坟头给我烧个纸,就是了。”
一番话把翠袖说得眼泪直流,“姐姐,你别……别这么说。”
“你们都出来吧,”守诚在门外催促。
秋昙笑了笑,“绿浓,你领她出去吧!”
绿浓颔首,立即拉了翠袖往外走……
湘妃帘轻轻晃动了几下,接着是房门关上,上锁的声音。
秋昙深深叹了口气,而后走到床沿边,直挺挺地倒在床上,脑袋埋进柔软的棉被里。
她想自己这回大约真要见阎王了,秦煜方才看她的眼神,多恨啊,他捏她下巴下手多重啊,几要骨头捏碎了,完了,这回真完了。
若死后能回到现代也好呀,只是,若能把翠袖绿浓也带去现代便更好了,想到这儿,她发觉自己竟有些舍不得秦煜,不如把秦煜也带去吧,不对不对,把他带去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想着想着,愈想愈歪,最后又回到对死亡的忧惧上来了。
……
外院,客人们已吃完了席,几位侯夫人喝了几口茶,谈谈闲天,便告辞回府了,男客们看了出折子戏便也散了,众人陆续告辞,唯有林家几个客还在,周氏上去打了个招呼,便由林氏去招呼,她自个人和钱妈妈孙妈妈等人歇了,终于得空吃口饭。
周氏特许两个妈妈一同上桌,才捧上一碗红稻米饭,便又有个妈妈进来回事,说老太太之所以没出来用饭,是同安平县主、郡主和秦煜在万寿堂在商量要紧事。
周氏听罢十分欢喜,亲自夹了块果子狸肉放进孙妈妈碗里,“今儿你是大功臣!”孙妈妈笑了,说多谢夫人。
周氏又看了眼一旁魂不守舍的钱妈妈,笑问:“你怎的了?”
“夫人,有件要事,”钱妈妈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道。
“什么要紧事?”
钱妈妈瞅了眼孙妈妈,想着一张桌上用饭,不好让她下去,说给她听又不便,便压下此事道:“是老太太同胶东王在荟芳园那花厅里不知商量什么,商量了大半个时辰。”
“我当什么要紧事,横竖是田庄上那案子,我既撂开手,便不管了,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说罢将碗递给丫鬟,让舀一勺合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