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才去,便有小二拎着茶水过来,叩门道:“客官,小的进来给您添茶了。”
“不必,”秦煜正对着铜镜整冠理衣,只冷冷道。
那小二却没立即去,而是陪着笑在门外问:“这位爷,方才屋里怎么了,您隔壁的客人说这儿出事了,可否让小的进去瞧瞧?”
“告诉你们掌柜的,今儿我包场了,其余人都赶出去。”
“客官,这……这不好吧?”
“让你掌柜的开个价。”
“好嘞!”小二欢快地应了声,便拎着茶壶下去了,再上来时向秦煜要了二百两,秦煜二话没说给了。
于是两刻钟后,客栈里只剩下秋昙和秦煜这两间房还住着人。
那屋的秋昙听见楼道上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后,整个客栈便鸦雀无声,不由心头惴惴,想着秦煜这个变态要做什么?该不会自己错认了他,他变态得要把她杀了吧?
脑中闪过千万个想头,唯独没想到秦煜会放了她。
傍晚时分,房门推开了,秦煜自己转着轮椅进了来,他此时已换上一身广袖白袍,纤尘不染,夕阳余晖整个儿包裹住了他,门一阖上,那光辉便只在他眉尾发梢残留。
他转着轮椅缓缓走近,秋昙不由自主往床头缩,然终究教他揪着捆住上身的麻绳,拉了过去。
秋昙呼吸都停滞了,眼睛只盯着他的手,怕突然伸出匕首往她肚子上来一下。
然而,秦煜却用那双是修长白皙的手为她解身上的绳子,冷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每看过一处,那一处便起细栗。
秋昙不敢看他,不仅因害怕,更是愧疚。
方才那番话并非她本意,她只是为了伤他,伤得深断了情,他才会放了她,其实她心里明白,秦煜并非真想取笑她,他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奴婢们的奉承,不愿在她面前低头,才弄出那些不着调的事,他又太偏执了,不懂得放手,才把他自己弄得众叛亲离,如此也要留下她。
他或许爱她的方式不对,但却实实在在用尽全力了,说要娶她做正妻,便去投靠胶东王,立业,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有些事强求不来。
“二爷……”秋昙吸了吸鼻子,声口软下来。
秦煜手上微微一顿,旋即将身子从她身上绕两圈彻底解开了。
“我再问你一回,你与倪老三究竟……”话到此处秦煜便说不出口了。
秋昙低着头道:“是,我方才没骗您。”
“好,好!”秦煜转了个向,自己转着轮椅走向螺钿小桌,冷冷道:“从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会再用,吃了这顿饭,我就放你走。”
秋昙激动地站起身,快步朝秦煜走去,“二爷真肯放过我?”
“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残花败柳而已,我也不稀罕了,”秦煜偏过头,直直看向秋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