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接着对徐铉道:“本来我们也不想这么快翻脸的,只是太子也太不讲道义了,将他老师塞到南直隶来当总督,还鼓动那些清流言官提什么削番,那就别怪我们和吴王对付金炎和李济尘了,唉,只是邹锦鳞也太不识抬举了!”
徐铉讥讽道:“邹指挥使位高权重,恐怕还要再看看吧,只要太子还在位,他是不敢将诏狱中的金炎和李济尘怎么样的。据我所知,除了张路遥是真正关在狱中外,这两人其实是住在狱中客房!凭李济尘的功夫,想必是想走就走了!不过,咱们倒真不必担心高手的问题,如果陛下真的下定决心,他一定也会想到这些的,以陛下的手段,不会让新太子有任何后顾之忧。”
陈礼道:“徐公公所言极是!齐王不必忧心,想当年我陈氏立国,没有哪位皇帝是身怀武功的,还不是驱使天下高手为我所用?我们陈氏一脉会的是琴棋书画,诗文歌赋,自是与姜氏血统有别,你身兼两家之长,武功已是不弱,又何须以己之短来较他人之长呢?”
姜枫点头道:“孩儿明白了。”
徐铉道:“娘娘、齐王殿下、陈大人,时辰也不早了,咱家这就告退了。”
陈妃道:“嗯,有劳徐公公了,哦,还有,虽说也不惧张路遥搞的什么万言书,但能防还是要防上一防。”
徐铉道:“娘娘放心,我和史岚都会盯着的!”
上次皇帝赏学院的精煤大多堆在了澡堂那里,所以这个月都不需要再送柴过去,由于刘骏之不在,贺齐舟只能自己送柴伙去食堂,然后用过早餐从食堂门口出来,刚推起空车就被一连串喷嚏声吸引去了目光,发现原本一直在藏书楼那边的校工在正食堂门口打扫,一打完喷嚏,就连着打起了哈欠,游离的目光根本就没盯着地面。
贺齐舟庆幸自己没有侥幸夹带一些食物回去,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食堂离着小树林很近,贺齐舟确信昨晚刚来过的人不会这么快又冒险去查他的小屋,不过刘骏之受伤不轻,两三天里应该不会到自己这里来,照理自己应该去看看他的,只是季晟他们在这里,自己实在是不敢走开。还有张晴柔,都三天没见着人了,会不会也被抓了?
快走到小木屋时发现林川蹬蹬蹬地一路小跑过来,贺齐舟拉他到屋外搭建的木棚中坐下,这里视线开阔,也不怕被偷听去话。
“少爷,段教授刚刚要我来通知你,院里从十一日开始又要办一个集训班,学员是参加武举会试的学子,我们和杨山、张晴柔都要参加。”林川快速说道。
“那杨山、张晴柔他们知道了吗?”
“我不是先来找你吗?待会就去城内的南直隶会馆找他们!你说张知府被捕的事,要不要对晴柔姑娘说?”一想到心上人的父亲被捕,林川一下子又忧愁了起来。
贺齐舟道:“早晚要告诉她的,到时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吧。对了,通知完了再到这里来一下,一路上留心是不是有人盯着你。”
看着林川远去时沉重的步伐,贺齐舟不禁为季晟担心起来,今天自己可以一直守在这里,但明天上午有课,总是要去的,否则更容易引起武察司的疑心,但如果去上课,一定有人会仔仔细细搜索他的住处,所以一定要在明早之前将二人安全转移。可问题是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谁又是可以值得信赖之人呢?
季晟的目的是找到太子,刑部应该是太子的拥趸,但自己又没法直接去找尚书大人或万院监,刑部这么大,恐怕里面有不少锦衣卫的探子吧;段先觉看来是局外之人,还是不要连累他了;刘晏会不会帮太子呢?要不要叫林川借着通知刘骏之参加培训班的机会,让刘晏想办法?不过这好像也太冒险了;李若谷倒是可以信任,不过以他番王质子的身份,周围一定少不了锦衣卫探子;江烁?那家伙应该会讲义气,不过万一真连累到他怎么办?他可是背后有大家世的人,到时会不会牵连甚广?
苦想了半天的贺齐舟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不过冥想之时,注意力分外集中,连小木屋里却传出阵阵轻微的鼾声都听得分外清楚。贺齐舟暗叫一声不好,这鼾声可躲不过高手的耳朵,自己总不能大白天再进去装睡吧,不过也不能叫醒二人,睡觉对恢复伤情很有好处。
看着身后堆积如山的柴堆,贺齐舟有了掩盖鼾声的对策,操起已经有点陌生的斧子,噼噼啪啪地砍起了柴来。才过了没多久,贺齐舟就看见有好几人远远起向这里走来,一看这架势,定是江烁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