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白拉起楚青逍,回到雅间里休息,等待船靠岸。
楚青逍犹自不服,气恼不已,却再也提不起这个脾气。被一个人毒打,会生出记恨之情;被一群人毒打,那才真叫无处说理,必须让自己长个记性。
楚青逍,今晚这记性长得太大了。看他那张脸,已经从家猪变成了野猪,颜色都透着黑紫。
乌羽白安慰道:“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又何必自讨苦吃?”
楚青逍耷拉着眼皮不吭声。
乌羽白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叮的一声。
楚青逍突然一抖,却强装镇定,看向窗外。
乌羽白又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咚的一声。
楚青逍的眼泪悄然流下,顿觉自己活得委屈。他用力擦掉眼泪,却擦痛了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想要破口大骂,却又生生憋了回去。
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怎么那么瞎?!我……我就想不明白,这双眼睛,是不是中毒了?!竟然瞎到这种程度?!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楚某人就是那个臭丫头!”
乌羽白回道:“灯下黑。”
楚青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咬牙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啊!我……我他娘地都在想,若是遇见那个臭女人,一准儿让她生不如死!我这辈子,就发下这么一个宏愿,若不得手,就让我一辈子没儿子!”
窗内,是涕泪横流的楚青逍,和单手支头看似感慨实则忍笑的乌羽白;窗外,是将自己贴在窗侧,如同一片叶子般寂静无声的妖舟。
若问妖舟此时此刻的心里感受,那绝对得亲手摔碎几百上千颗鸡蛋才能说得出口。
忆往昔,好似昨日,她这么就捅了楚青逍的屁股?!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呐?!
寻常人都不配!
也不知道,这贼老天如何看待此事?楚青逍这个宏愿,发得着实令人为难。她也不能为了他生儿子,就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吧?
妖舟双手插袖,迎风感慨万千。
幸而,花船快靠岸了,她先溜之大吉再说。
屋里,楚青逍问乌羽白:“你是不是在笑?”
乌羽白回道:“没有。”
楚青逍不信,指控道:“你说谎。”
乌羽白回道:“我真没笑。我只是……在忍笑。”
楚青逍:“……”
乌羽白轻咳一声,劝道:“你已承诺,不计前嫌,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而今,她声势正旺,旁人都要避其锋芒,免受其伤。你又何苦,针尖对麦芒?”
楚青逍垂着胸口:“这里痛!很痛!你还……你还劝我?!”
乌羽白略一沉吟,说:“杀她。”
楚青逍微愣,犹豫道:“不……不好吧?”
乌羽白又给了两个字:“随你。”
楚青逍:“……”
这时,船靠岸了。
二十多名黑衣人,隐身在暗处,由肖卫亲自带队,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