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重伤垂死的念天明,再度发出一声凄厉哀嚎。
我的手指深深扣进了他的眼眶里,大量的鲜血混合着黑色的黏稠物从他的眼睛里流淌而出。
“我……我的眼睛!!你刺瞎了我的双眼!!”
在阵阵凄厉的惨叫中,念天明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躺在地上开始痛苦挣扎起来,看上去瘆人无比。
对此,我晃了晃无比昏沉的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从牛车上拿起了一根木棍,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念天明的近前。
当初,灵圣娘娘就是在念天明他们的指使下对我们下手,逼得苏启山自毁双目,而今我也让念天明赴了他的后尘。
重伤之下,念天明俨然没有了先前的强势,失去双眼的他此时更成了一只无头苍蝇,他在地上蠕动着,浑身沾满了血水和泥水。
可是,一想到他过去对念冰做的以及将来要做的事情,我对他俨然没有任何的同情。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冷色,当即举起了手中的木棍,冲着他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一时间,念天明的惨叫声响彻不绝,他的脑袋也随之血流如注。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大家都不好做人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把他活活打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而我高举过顶的木棍也像被人给抓住了,一时间却没能扯动分毫。
我下意识回过了头,却发现棋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轻轻一扯,那根木棍当即脱手而出,被他扔到了一旁。
原本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的我,此时再度陷入绝望。
我喘着粗气看着这个一脸儒雅随和的老人,一种无力感再度陡然而生。
他的那两步棋我是看在眼里的,却足以对念夕朝形成压制,而他若对我动手,以我现在的本事,以及我体内那至今还不知有何玄妙的两道符阵,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棋叟来到了我近前,可他却没有马上对我动手,却是说道,“小伙子,刚才我们的话你也听见了,念天明此次带我们来寻念夕朝,作为条件我得保他周全,你若害了他性命,那便是让我等言而无信了。”
棋叟这么说着,声音平和而又文雅,不曾流露丝毫的杀意。
可我很明白,他对我之所以如此儒雅随和,是因为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动怒或是杀意外露。
越是大人物,对于蝼蚁便越是表现得宽容。
哪怕他们想要碾死这只蝼蚁,脸上也会流露慈悲,可这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刻入骨髓的对弱者的轻蔑,抑或是对将死者的所谓施舍。
棋叟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而我就是他眼中的蝼蚁。
明白了二者的差距后,我看了一眼对岸激战正酣的念夕朝,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牛车上,开始包扎起身上的伤口。
而棋叟冲我笑了笑,却也没有再多言,而是将目光落向了倒在泥泞血泊里的念天明。
“念天明,如果你还没有死,现在就可以走了,不然我没法保证能再从这小伙子的手里把你救下。”
棋叟审视着念天明,而看他的眼神却与看我别无一二。
念天明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一支沾满泥泞的蜡烛不知何时握在了他的手中,亮起了星星火光。
“严大人,杀了林笙……我拿了这口棺材,马上就走!”
念天明抬起了沾满泥水和血水的空洞眼眶,他的身体剧烈哆嗦着,却依旧流露出了一丝不甘。
然而,棋叟摇了摇头,“在来之前,我只保证你的性命无忧,并没有再答应你其他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