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无兴致再与他以棋论道,当即开门见山道,“棋叟先生,现在寨中即将变天,您就真的如此气定神闲?”
严守柯呵呵一笑,“归云寨是我的地盘,这儿出了什么动静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至于我该如何应对眼下变局,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的心里一阵咯噔,猛地再朝棋盘看去。
如果把这棋局当成是归云寨,那么白子为严守柯一方,黑子则为他的敌人。
若我没有猜错,三方黑子代表着的应该是归云寨目前的三方势力,一方为严世宽,一方为严天成,另一方则是以我为首的外部势力。
可此时,三方黑子却已被严守柯杀二而存其一……
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抬头朝着严守柯看了一眼,却发现严守柯此时也在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笙,你涉世未深,以你目前的棋艺想与我对弈,恐怕难有胜算。”
听了这话,我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朝严守柯问道,下意识朝后面退出了两步。
“不不不,你的伪装和你的假身份完美的骗过了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是惊得我一身冷汗彻夜未眠呐!”
严守柯摇摇头,却是一脸云淡风轻。
我的心里顿时万分沉重,下意识从怀里掏出了苍生杵。
既然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我来,那么他后来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的言语有什么不妥,或者是被他试探出来了什么?
带着这一想法,我看向了严守柯。
严守柯也看着我,脸上无波无澜,“林笙,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道门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严守柯也没有搭理我,而是朝着归云寨内部看了过去。
此时寨子里人头攒动,我看到有大批的人马正朝着这边浩浩汤汤赶来,而为首的赫然是严世宽以及严天成。
严守柯并不打算交出族长之位,他的所谓禅让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激起寨中两大势力的矛盾,以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今他已明牌,本无反心的严天成自知受了欺骗,却在这一刻和严世宽走向了合作。
“严守柯你这老匹夫,说好的禅位族长之位,现在却又反悔想留给自己的后人,你他娘的存心拿我开涮是不是!”
本为莽夫的严天成隔着老远扯起了嗓子,熊熊的怒火伴随着心力直朝着水潭中央传荡而来。
不过眨眼间,他和严世宽已经来到了水潭岸边。
可对于这番质问,严守柯却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严天成,你历来言行莽撞有勇无谋,寨子内外对你都怨言载道,你何德何能继承族长之位?你在我的眼中只不过一枚棋子而已。”
随后,严守柯又朝着严世宽看了一眼,“哟,世宽,一日不见你已再复少年时,看来你那五个儿子并没有白死。”
听了这话,严世宽的脸顿时猛地一抽,“严守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今日你我之间必然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留在归云寨!”
“是吗,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严守柯这么说了一句,随即轻轻挥了挥手。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在劳作的寨民此时也一个个从田里走了过来,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农具,转眼拿起各自的法器,却是和来自严天成严世宽的人马对峙于水岸。
一场围绕权力而爆发的宗族内斗,在这一刻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