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哆嗦着起身去挑了一筷子鱼放进口中尝了尝:“没问题啊,鱼不馊!就是这味儿。”
小宝终于插上话了:“那这鱼咋这么酸这么腥哪,还有股呛鼻子的味儿!”
掌柜苦着脸说道:“去年大涝,粮食粮食没了、花椒树也都烂根了,今年什么都贵;
小老儿要是还有花椒,也能给各位爷去去这鱼腥味儿,这不是没有了么;
不过小老儿就是怕各位爷嫌腥,特地嘱咐了后厨给放了芥末,刚才小老儿尝过了,真的还行,不咋腥了。”
小宝:“那这酸味儿……你放醋了?没放盐?”
店掌柜:“唉,不瞒您说,盐吃不起啊,连醋都涨价了。县城里除了最大的酒楼有门路弄到平价的盐,我们这儿弄不到,只好用醋代替了。”
小宝惊讶:“你们这里用醋代替盐?那也不是一个味儿啊!”
店掌柜:“我们自己家吃饭,醋都不怎么放……”
小宝:“这里不是江南嘛?不是水美土肥吗?怎么会这么穷苦?”
店掌柜摇了摇头又叹气:“唉,您说的那是其他的州府,我们这儿不行,我们这里的盐去年还一百一十文一斤,到过年时就涨到了一百五十文,一直都不降价。”
小宝惊呼:“什么盐一百五十文一斤!打个银戒子也不过这个价吧!”
店小二看老爹跟人家聊上了,自己也不害怕了,甚至有些气呼呼地:“什么银戒子!那玩意儿在我们这儿半斤盐都不值!”
楚元因为错怪人家,这会儿正不好意思呢,干脆把小宝眼前那盘鱼和米饭端到小二跟前:“兄弟,对不住了啊,坐下吃,边吃咱哥俩边唠。”
店小二埋头便吃,就当给自己压惊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话,别回头又说我调戏你,方老阔,瓜娃子索?找我老汉儿说去吧!”
楚元:“我不叫‘方老阔’,我叫……”
小宝:“昨天路上听说,方脑壳是……说你脑袋不好使,傻子!”
肖思宁问店掌柜:“掌柜的,你们这里的盐怎么那么贵?我们家乡那边四十文一斤,都觉得贵呢。”
掌柜:“小老儿也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北边吃的是池盐吧?那个便宜,但是我们这里不产池盐,产井盐,打井不易,盐井浚深,煮盐极苦,因之盐的成本也高,吃不起啊。”
成本再高,也高不到一百文一斤吧,若是这样,不如从各地贩盐到此,何苦来哉!
小宝觉得这个说法不尽不实,但是店掌柜也说不出别的来。
楚元问:“那你们这儿的井盐是不是特别好啊?又白又细的?不然怎么那么贵?”
掌柜的迷惑:“也没有啊,都是黄黑色的,不白也不细啊。”
楚元干脆回房间从行李中取出自家带的调料拿给店掌柜:“行了,拿上这个,我们在的这些日子,就用这些给做菜吧,还有,那米给筛一筛再煮饭!”
店掌柜巴心不得,一叠声答应:“要得、要得!”捧着几罐子调料就想拉着儿子赶紧走,结果一看埋头苦吃的儿子:“哎哟哟,你个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