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像楚清那样,能在田间地头走走、看看,有直观的认知。
一些流传在民间的农谚他了解得不多,也没有深入研究过。
他认为,农谚这种东西,有很大的地域性。
就他所知,不同的土壤、不同的水质、气候的差异,使得这些所谓的“农谚”只能局限在部分地区,他认为各地应该有各地的说法。
比方说,关于端午节,他就听过不同版本的农谚:“端阳有雨是丰年,芒种闻雷美亦然”;还有“有钱难买五月五日旱”。
类似这种相互矛盾的农谚,在各地呈报的奏折中均有过引用,实在不足以做参考,不能一言以覆之。
见刘聚不言语,皇帝也知道想从这个“刘老抠”手里划出银子不容易。
当然,这也是他看重刘聚的原因。
这人把得住钱,自己也不贪,名字还好,名“聚”、字“蕴蓄”,瞧瞧,妥妥的钱袋子嘛!
不过皇帝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冲动了,毕竟没有大的灾情奏报,更无蝗灾出现,此时说这些言之尚早。
他只是比较重视楚清的一些看法。
皇帝也很奇怪,他发现自己很容易被一些“密奏”牵着鼻子走。
奏折里的事,他都能平静的分出三六九等,轻重缓急都很从容,但是一到“密报”、“密奏”,他就会“见风是雨”。
“你先备出三十万两,至少一个月之内不作他用。”皇帝吩咐道。
“没有!只有四万五千两!”刘聚头不抬眼不睁地回道。
这也就是皇帝,换做别人,这点钱他都不说出来!
“三十万两!”皇帝说,语气毫无情绪,平淡至极。
“臣遵旨!”刘聚施礼。
看着刘聚告退,皇帝禁了禁鼻子:“哼!”
刘聚这人,跟楚清有个共同点——做不到就说做不到。
面对皇帝的意愿,其他臣子哪怕勉为其难也要承诺能做到,但是这俩人不会。
不过,他们也有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刘聚更狡猾,对于能做到的事情,也说做不到,懂得给自己留余地。
想到楚清,就想到当初跟自己谈棉花收购价格时候的样子,皇帝有些失笑,这女人,对于露出“奸商”嘴脸毫不介意,并理所当然。
但事实证明,她并不“奸”,而只是有一说一。
那这次,为什么她有这么不好的预测却不上报呢?
噢,也对,她这个“司棉员外郎”是朕单独开辟的职务,跟她那个“工部参知”一样,仅限于种植棉花一项,别无他权。
她就算想上报,跟谁报?
想到这里,皇帝就又考虑,是不是该给楚清放宽点权限呢?不过,她一介女流,真给了行政实权,恐怕朝堂上要闹起来吧?
皇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在桌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李公公在这种轻柔的节奏中,泛起困意。
“咚!”皇帝的手指突然敲出一下重响,李公公惊得一下子站直身体,艾玛,差点睡着!
“皇上……?”李公公试探地出声:“您保重龙体!”
关心领导,必须是每一个生活秘书的必修课。
皇帝却似未听到。
他刚刚想明白了为什么楚清的《棉务日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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