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今夜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了不影响黄忠和吕师傅休息,楚清悄悄爬起来,走出书房里间,到院子里晒月亮、想心事。
不回去睡了,哼,晚上两个老人是起夜也好、添茶也罢,让小宝自己照顾去吧,让你一天天不务正业!
摊上这样的孩子,哪个当娘的不失眠?
不过就算没有小宝那番话,楚清今夜也别想睡好。
先是徐光泽给小宝送信的人被楚清在院子里截住了。
得知小宝与徐光泽暗地里准备把那些看不见的“对头”都栽赃为“通敌叛国罪”的“勾当”,惊得回不过神——这孩子是真不好待啊!
随后没等楚清做出反应,魏诚毅又来了,楚清只好匆匆把小宝喊起来找地方接待徐光泽的人,自己等着魏诚毅。
魏诚毅大半夜上山报信,说朝廷与沃斯的和谈结束了。
礼炮和火炮,看来沃斯人选择了礼炮。
也是,拖下去也没意思,越拖,赔得越多。
新伦州扣留的左贤王等一千多人,以及薛将军部队那边的一万多战俘,被置换成二十万两白银。
而且沃斯国每年需向大宣进贡三十万两白银、三十万匹生绢,一千匹沃斯马、牛羊十万头。
十年为期,并保证十年内不发动战争。
平均每人值十多两银子,比大宣人值钱啊,楚清慨叹,大宣的抚恤银子才五两。
期限也够短的,看来沃斯王有信心休养生息只需十年便可再战。
“那玉矿呢?”楚清问道。
魏诚毅伸出一个巴掌:“五年开采期。”
楚清都迷了:“谁谈的啊!十年休战期,五年开采期,他们不是嘴皮子挺厉害的嘛,这都厉害到哪儿去了?!”
魏诚毅:“我先问问,为啥工部造出的‘没良心炮’老是放哑炮呢?”
楚清:“啥意思?”
魏诚毅:“工部造出来的炮点不着火,可他们明明按你图纸造的。”
楚清:“我的炮无非就是个铁筒子,点不着火又不是铁筒子的事儿,他们火药不灵呗。”
魏诚毅:“所以啊,原本以为有炮能嘴硬呢,结果炮不过硬,他们底气也不足了,没敢往急了逼沃斯人;
郑春秋也被罚俸一年,皇上说他照着图纸都搞不出正经玩意儿。”
楚清:“咋不问罪呢?罚个钱就算完事儿?”
魏诚毅:“那不是你亲家嘛,皇上给你留了面子的。”
楚清:“我艹!”
就tm这种寄生虫,老天怎就不收了他呢!
魏诚毅建议道:“你先喝口茶压压火气,更气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楚清眼睛都立起来了:“嗯?!”
魏诚毅:“薛正浩请罪折子和请战折子一起递上去了,说不用那不靠谱的炮,他照样能把沃斯打个屁滚尿流;
还说要把维拉特直接打下来,到时候朝廷愿意换玉矿也好、移民也好,反正让维拉特从此改姓;
完了还顺便卖了个乖,说一万战俘的口粮,从他自己的俸禄里扣除,除此之外,自请罚俸三年。”
楚清:“皇上怎么说?”
魏诚毅:“准了。”
楚清现在是灌凉水都压不下火了:自请罚俸三年,就能抵偿当斩之罪?!
楚清在院子里来回来去的转圈,特别想摔砸些什么发泄,可举目四望,除了平日健身用的石锁和石头杠铃,就只有石桌椅和上面的茶盏了。
这都是要用的,摔了可惜了了。
魏诚毅哑然失笑:“瞧你那点儿出息,想砸还舍不得!你再喝口茶,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