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超石才下令士卒改换强弓猛射,魏军纷纷坠马,死伤惨重。此时魏军杀红了眼,加上兵力十倍于晋军,哪里肯就此罢休,更是蜂拥而上,铁蹄如雷,杀声震天。
朱超石不怕魏军攻势猛烈,怕的是魏军像以前一样避战退走,他等的就是这刻,在他一声令下,晋军将带来的长矛置于床弩之上,抡起大锤击打床弩扳机,一轮上百支长矛呼啸而出,一支能洞穿三、四人。一时间魏军人仰马翻,血肉纷飞,一轮射出,又是一轮,仿佛没完没了,有些魏军被射中头部,整个脑袋为之炸开,脑浆飞溅,那惨烈的景象让魏军肝胆皆颤,很快溃退,晋军趁势出击,斩杀魏将阿薄干。
魏军退还畔城,朱超石率宁朔将军胡藩、宁远将军刘荣祖率军五千追击,激战竟日,大破之,斩获千计。
刘裕见晋军取胜,又遣振武将军徐猗之率5000人渡河,攻越骑城,途中遭到魏军包围,徐猗之用长戟结阵抵抗。不久,朱超石赶来增援,再次击败魏军,斩敌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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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城南驿馆。
因为是在房中,刘青鸾没有刻意扮男装,一袭雪狐裘映着她粉嫩的脸,水灵灵的。
杨禹送礼回来已有几天了,崔家那边没什么动静,刘青鸾略带嘲讽地说道:“两箱丝绸,你就想把崔浩坑倒,未免太过想当然了吧。”
“你不懂,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手法。”杨禹一边看书,一边漫声答道:“如果单是我一个,自然坑不了崔浩。”
刘青鸾冰雪聪明的人儿,自然知道杨禹只是个递刀子的。
只要有机会借刀杀人,只怕城中的鲜卑贵族,还有宫里的那位西平公主,谁都很乐意狠狠捅崔家几刀。她挺了挺那小蛮腰道:“我看呀,你递上的这刀子只怕是钝了点,没啥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钝刀子割肉,那才叫一个疼呢。”
“你且先别得意,我担心这刀子没割到崔家,说不定反而会先把咱们给伤到了。”
“这倒不无可能,怕了?常言说得好,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想坑崔浩这种人精,自己却想一点风险也不承担,哪有这样的好事?”
刘青鸾微微一沉默,一会儿幽幽说道:“你就从未顾虑过我的安危?”
“嗯?”杨禹万没想到刘青鸾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他合上书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悄然移开了目光,脸上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小娘子,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这样吧,我立即在城中给你另外安排个住处,若真有不测,总能保你周全。”
“哼!我哪也不去。”刘青鸾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杨禹一人发了好一阵呆。
杨禹与那些鲜卑贵族子弟的文斗还在继续,沉寂了两天之后,魏国这边终于有一位叫卢安的人,写了一首骈文长诗,为很多人所称赞。
结果他的诗一贴出,杨禹立即又甩出了一首《燕歌行》,还是一挥而就,还是豪气干云,什么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总之整首读来让人荡气回肠,不能自已。
杨禹写的若是那种风格迤逦的诗歌,这群终日好勇斗狠的鲜卑贵族子弟或许还不屑一顾,但这些天杨禹所作之诗,无不是豪气干云,铁骨铮铮之作,即便是文弱书生,读来也不禁热血腾腾,更何况这些鲜卑少年野性未脱,这些风格豪迈雄浑的边塞诗太合他们的心意了,每首都能直击他们的灵魂。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读到这两句,即便是一向蛮横的拔拔秃也不禁深受震撼,只感觉热血在身体里不停的激荡,头皮阵阵发麻。
文斗,看来是斗不过了,但就这么认输一群纨绔子弟又不甘心。
他们一大群人在酒肆里一边喝酒,一边商议对策,拔拔秃十分不爽地说道:“他娘的,这样太憋屈了,起初是谁答应跟那些岛夷斗诗来着,我日他祖宗!”
“拔拔秃,说得好像你当时没答应似的。”
“伊娄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行了,你们别争了,我看呀,咱们都上了那些岛夷的当了,当初确实不应该答应跟他们斗文,咱们擅长的是什么,是骑射,跟他们去比诗文,那不是弃长取短嘛。”
“就是,就是,少跟他们废话,有本事让他们跟咱们比拳头,要是能用拳头打赢咱们,爷才服他。”
“没错,走,找那些岛夷去,就跟他们比拳头。”
“走!先把他们干趴下再说,爷倒要看看到时谁敢说咱们是蛮夷.”
“谁敢说就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走走走。”
一群鲜卑顿时把什么文明都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痛快的宣泄一番,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向城南驿馆杀去。
这回,他们决定用拳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