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河成旭、河顿父子三次组织突围,试图冲出首善城逃走,可最终还是被击退回城了。城外河成秀的兵马强壮,士气正盛,远不是城中兵马能比。突围不成连输三场之后,城中精锐兵马已是损折殆尽,士气更是低落,河成旭开始怀疑人生。本就是借酒浇愁的河成旭,如今更加借酒浇愁。
醉眼朦胧的东平子衣并没有阻止河成旭的行为,相反,她和他一样,这几天都喝得醺醺大醉。东平子衣身为女人,比男人更加敏感,心理更加脆弱。她有种直觉,这次河成秀兵困首善城,怕是他们兄妹和河顿父子都逃不掉了。如果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还有什么好在意的?醉生梦死岂不是更好!
同平章事府的春草堂上,一片歌舞之声。四张案几上,分别摆着几个精致小菜,案几后分别坐着章苏,东平子鲁,还有河成旭、东平子衣夫妇。醉眼朦胧的东平子衣举起白玉杯,媚眼朦胧,用戏腔道:“陛下,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朝是与非!咱们夫妇且干了这杯酒!”
河成旭同样举杯,两人把酒一饮而尽。河成旭很有些伤感道:“爱妻,如今河成秀这逆贼已经兵困首善城,咱们三次突围都失败了,怕是寡人的大限已近!寡人这一辈子,最伤感的事情就是和你成亲太晚了!要是河成秀进城,你不必反抗,只管出去归降就是了!河成秀这人虽然不好,可是对待女人不会太差,他应该不会杀你的!”
旁边侍女执铜壶上前,再给两人斟满白玉杯。
东平子衣摇头,一脸坚定道:“陛下,子衣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陛下去哪里,臣妾就跟去哪里!倘若城破,子衣愿与陛下死在一处,绝不分开!况且此时还不到城破之时,一旦城破,咱们没有退路了,就带着众将士奋力杀出城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章苏和东平子鲁对视了一眼,章苏尴尬咳嗽道:“陛下,娘娘,千万不要说这种不祥的话!首善城城墙高大,城中还有甲士上万,足可以守住城池了!就算外城城破,只要退兵到王城,也足可抵御强敌,等待援兵!一时间的胜败,不足以决定战局。只要咱们人在,事情总会有转机的!王宫是王气所在,那些人攻不进来的!”
东平子鲁当然不相信什么王气的说法,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帮助河成旭维持如今的局面,虽然他能做的很少。如果河成旭输掉王位之争,东平子鲁断然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河成旭。帮河成旭的同时,也是自助。世上恐怕没有人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万人之上的荣光却想死的。
东平子鲁点头道:“不错!京师是王气所在,陛下更是天命所归!河成秀那逆贼绝没有办法夺取王城!咱们只要守好王城,静待外面的援兵就好!”这话,东平子鲁自己都不信,可是他必须说出这话鼓励河成旭。
河成旭眼神有些怀疑,可他心里还是愿意听这话。河成旭握着酒杯问道:“真的吗?”
章苏毫不犹豫接话道:“真的!真的!陛下,您绝对是天命所在!放心,河成秀打不进来,不然他早就进来了!您想,您都坐在那张龙椅上了,那可不就是上天选择了您?咱不说别的,太上皇折腾这么多年,最终却是您坐上了龙椅,难道这不是天命?”
河成旭忽然心中好受了许多,河成旭点头道:“对对对,寡人是天命所在!王城是王气所在!没有人可以把王位从寡人手中夺走!没有人!”
已经醉醺醺的章苏举杯道:“陛下,咱们干了这杯酒!明天早起,微臣就亲自带兵出城,一战击退河成秀,保首善城和陛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