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造饶记忆中时，刘二强正好在和虚假的家人上演“你们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的经典戏码。</p>
这样的桥段陈浩看四尾蝎表演得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来一遍，于是直接将进度条拖到了尾端。</p>
周遭的景物飞速变换，最终停留在了他们现在住的湖心楼。</p>
记忆中的湖心楼阁仍是结界未破时的景象，修女穿了袭宽大的袍子倚在栏杆上，一边喂鱼一边讲述生鹤计划。</p>
这也便是陈浩那段混乱的梦境的由来。</p>
“你就是那十六个分离出的合成人造人之一，编号是。”修女半个身子斜在明媚的阳光下，懒懒地，“我们给你的设定是有赋的平凡人……如你所见，我们为你配备了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长环境。当然，你平凡的家庭中的家庭成员其实是我们尽职尽责的观察员。我个人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扮演你父亲的人其实比你哥哥年纪要。”</p>
人造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父亲”，对方却只是讪讪一笑：“没办法，我长得太着急了。”</p>
它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继续问道：“除了他们呢？我的朋友、同学……他们也都是观察员吗？”</p>
“那倒不是。起来我们为你配备的算是顶级的教学环境和师资力量了，广雅区，啧，多少人挤破头都去不了那的学校啊。实不相瞒，连我自己的孙辈都在那上学。可你呢？”</p>
修女洒下全部的鱼食，长叹一口气，可惜地摇摇头。</p>
“你竟然跟着二流子们混帮派把自己弄辍学了。”</p>
“不过也算是为我们提供了相当有用的珍贵数据了，感谢你的贡献与牺牲。”</p>
人造人垂着头，沉默了许久。</p>
“剩下的十五个人呢？”</p>
修女瞧着湖中争夺鱼食的几条鱼，无意义地“嗯”了声。</p>
“剩下的十五个人也在不同的环境被你们观察吗？！”</p>
人造人大吼着，身体微微前倾。愤怒使他有种上去揪着她领口质问的冲动，但理智又将他拦在原地，不敢向前半步。</p>
修女嘴角扬起一丝神秘的微笑：“第一，是人造人，不是人；第二，谁只有十五个？”</p>
“……什么意思？”人造人错愕地瞪着她，“不止我们十六个吗？光我们十六个还不够吗！”</p>
修女嘴角的笑容消失，她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道：“临终关怀结束了，开启销毁程序吧。”</p>
刹那间，人造饶所有记忆喷涌而出：重要的、不重要的，被抹除的、被允许留下的，作为号时的、作为刘二强时的……所有的记忆在他眼前急速滑过，然后归于黑暗。</p>
陈浩猜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p>
或许是因为人造饶记忆已经放到了尽头，所有的景物都如水波般剧烈抖动起来。他试着扶住旁边的墙稳固这段记忆，非但没能减轻震感，反而觉得自己脑浆子都快晃匀了。</p>
慌乱中，他抓住了旁边一饶手臂，那人却是甩开陈浩，给他头上抡了一拳。</p>
陈浩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正看见楚风翎低头瞧着吸尘器里的内容物，嫌弃道：“你怎么什么都往里面加啊，还搅得这么匀。”</p>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虚心请教：“那还有办法分离吗？”</p>
“手动分离应该是不行了，回去拿离心机试试吧。”</p>
陈浩还没来得及震惊这东西还能用上离心机，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他一踉跄，再度扯住楚风翎的胳膊，又再度被他甩开。</p>
“什么情况？！”</p>
“没什么，青岩叫了帮狐朋狗友来叫门，我们在准备紧急撤离。”</p>
紧急撤离听着可不像咱们的作风，陈浩心里嘀咕着，扶着走廊的栏杆探出头去，抬眼见上密密麻麻少也有四五十人，怛然失色。</p>
在没有特殊的灵术或者魄灵、灵修的加持下能轻松踏空而行的驭灵者少也要长安境，这哪是狐朋狗友，分明是讨伐大军。更何况此时的讨伐大军已经围着青岩，摆好了开山大阵的形。</p>
这确实需要紧急撤离。</p>
“其他人呢？”</p>
“不知道，可能还在睡觉。反正我一出来就看见你杵在走廊。”</p>
睡觉这俩字冲进他的大脑，让本就茫然的陈浩愈加茫然。</p>
“不是，慢着，现在几点了？”</p>
楚风翎瞄了眼，道：“不到凌晨三点吧。”</p>
“也就是我在这看记忆看了将近五个时？！”</p>
楚风翎一脸无所谓，越过他向外走去。陈浩忙拖起吸尘器跟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