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苍一个趔趄,仔细看看自己买的鸡,又扫扫不远处正在叫卖的鸡,好像他这只鸡有点儿小,鸡嘴上的嘴黄还没褪尽。
深吸口气,猿苍露出笑容,告诉自己这是一只小母鸡,还很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将来长大了一天下两个蛋,总有一天能下够十块冥石的鸡蛋,到时个自己不就回本儿了,还白得一只老母鸡。
自我安慰一番,悠悠哒哒来到一家酒肆,午时刚到正好打牙祭,把一切的烦恼全部抛开,猿苍进了酒肆。
伙计一看到了位相貌这么周正的爷,可得好生侍候。
本来多云的脸立刻放了晴,上前先把桌椅擦拭一遍,挑没有豁口的茶壶茶碗来了一套,恭恭敬敬站在猿苍跟前,正要开口说话,猿苍二话没说取出三块冥石拍在桌子上。
“赏你的~~”
伙计本来是想问问猿苍吃什么,看到这么大阵仗有点懵,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块冥石是他一个月的月钱,人家一出手就赏下来了,这得是多大的爷,能够莅临他们小店,是小店的荣耀啊。
匆匆把冥石收起来,伙计弯着的腰又弯了三分,声音也变得比刚才温柔更多,小心翼翼。
“爷,今天刚宰的牛,新鲜着呢,还有现采的菌菇大补啊。”
听到大补猿苍瞧瞧手里的小母鸡,又想起了伤心的回忆,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一扬手。
“来十斤酱牛肉,拿手的好菜来八个,好酒五坛,不够再点,要快。”
伙计听完差点没给跪了,连忙泡好了茶,上了一碟花生米儿,两个小菜儿,让猿苍先喝着,准备去了。
就在此时,打店外进来一妇人,看年纪二十上下,包着头巾,一身粗布麻衣补丁摞补丁不知道补了多少回,虽然补了很多回,但是洗的很干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进了店四下看看,瞧着没位置了,见猿苍独占一桌,来到跟前欠身一礼在对面坐了下来。
不多时,伙计的端着一盆酱牛肉约莫有个五六斤,往桌子中间一放占了桌子的三分之一,陪着笑脸,根本没瞧妇人一眼。
“爷,这是五斤酱牛肉,先吃着,还有五斤,打包现吃都行,其他热菜马上就到,您是本店最尊贵的客人,后厨小的都嘱咐过了,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最好的手艺,保证您吃得满意。”
猿苍点点头,非常满意,这是他在巨犼城要饭的时候做梦都想要的排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梦想终于成为了现实。
小二见猿苍点头正要离开,一扭脸儿,才看到妇人,瞧着她破衣烂衫眉头皱起,扫视一圈儿发现确实没了位置,转回身面对猿苍再次露出和煦的笑容。
“爷,这位大姐与您拼桌,您不介意吧?”
妇人听伙计这么一问紧张起来,低下头犹豫着如何是好,万一对方是哪里来的大人物,以她卑贱的身份坐在对面肯定犯了忌讳,不知现在走来不来得及。
猿苍瞧着妇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当乞儿时的卑微样儿,摇摇头。
“无妨,爷随性惯了,没那么多讲究。”
伙计又是一番陪笑,松了口气儿,招呼起妇人。
妇人要了碗面,一盘青菜,伙计倒也爽快,送了她一碟馒头,算是对刚才的怠慢做出了补偿。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猿苍想到了猿洪,想到了他请客吃的酒肉,那是他在巨犼城里吃得最阔绰的一顿饭。
时光匆匆一晃多年,斯人已逝,再不复当年时光。
“咕咚,咕咚”,猿苍海饮了一坛,脸红红的,望向妇人,妇人低着头,吃得很安静,很小心,生怕惊扰了猿苍。
“哟呵,这不是秀娘吗?”
“有钱下馆子,没钱还账,看来是瞧不起咱们兄弟。”
呼呼啦啦,从外面进来七八名汉子,吊儿郎当,一晃三摇,来到猿苍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