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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集 火烧连营(1 / 2)

洛阳帝宫,君臣斗智。

刘晔又道:武皇帝在时,孙权便屡降屡叛,攻合肥,下皖城,每趁我与刘备争战时扰我后方,侵我土地。今陛下信其诈降,又崇其位号以封之,是与虎添翼,必反噬陛下。

话音一落,司马懿随声附和:刘侍中乃金石之论,请陛下纳之。

曹丕极为自负,因见两个前朝老臣劝谏,却正好引发倔强之性,连连摇头:不然。朕不助吴,亦不助蜀。待吴、蜀交兵,止存一国,那时除之,有何难哉?卿等请勿复言。

遂命邢贞同赵咨捧执册锡,径往东吴。正要散朝,忽报安乡侯程昱病故,寿终八十岁。曹丕闻奏为之流涕,下旨厚葬,追赠车骑将军,谥号肃侯,令其子程武嗣任。

赵咨回到武昌,面见吴主,申述此去洛阳经过。孙权嘉其不辱使命,封为骑都尉。闻说魏帝使节随至,即命在殿外排摆执事香案,拜受魏帝所封吴王之爵。

顾雍谏道:主公可自称上将军、九州伯,以示独立。不当受魏帝封爵,向彼称臣。

孙权答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当日沛公受项羽之封,盖因时也;孤何故却之?

遂率百官出城迎接。邢贞自恃上国天使,入门犹不下车。

张昭怒道:礼无不敬,法无不肃。君敢自尊大,岂以江南无刃杀你?

邢贞闻而恐惧,慌忙下车。忽闻车后一人放声大哭道:我等不能并魏吞蜀,乃令主公受人封爵,不亦辱乎!

回首视之,乃是徐盛。邢贞叹道:江东将相如此,终非久在人下者!

孙权即受魏帝封爵,文武官僚齐来拜贺。由此东吴立国,便令张昭与孙邵、滕胤、郑礼等人,根据周、汉前制,撰定临朝典礼规章。

为巩固吴魏联盟,孙权又遣赵咨到洛阳,提出以张昭、孙邵及子孙登一同入侍为质。

曹丕为显大国气象,受其贡献,免遣诸子入京为质。因欲观吴、蜀之间决斗,遂不发兵助吴,即率众臣出城围猎。林中纵马,雉鸡乱飞。

文帝曹丕环顾左右,大笑道:射雉之乐,以至如此!

辛毗正在身侧,忽然答道:围猎之事,于陛下甚乐,而群下甚苦。

文帝被扫了兴致,默不作声,以后便减少外出围猎。

镜头转换,按下曹丕,复说孙权。

孙权因受魏文帝之封,以为除去北方之忧,即在武昌江边设置钓台,大会群臣。

席间孙权饮酒大醉,向群臣说道:今日酣饮,众卿只有醉落水中,才可停饮。

张昭正色道:臣以为纵酒豪饮,对小民本非大错,但对一国帝王,干系非小。纣王作糟丘酒池彻夜宴饮,只谓高兴遣怀,不认为有何过错,但终至国灭身亡,悔之何及!

孙权默然而惭,于是命令罢酒散席,老大扫兴。

数日之后,群臣皆议,宜立张昭为丞相。

孙权却道:国内百事冗杂,丞相任重。张子布老矣,使之为相,非优崇老臣之措。

于是不用张昭,反命孙邵任丞相。

拜相已毕,细作来报:蜀主水军已出巫口,旱路军到秭归,大都督陆逊兵退百里。

孙权大惊,乃问文武群臣:蜀兵势大,当复如何?

言未毕,武卫都尉孙桓奋然而出,伏地奏道:臣愿率部下李异、谢旌,乞数万之众,助陆伯言以破蜀兵。

字幕:孙桓,字叔武。其父俞河,因随孙策平定江东有功,赐姓孙。

孙权大喜,令点军五万,封孙桓为左都督,虎威将军朱然为右都督,克日起兵。

孙桓领命,引军屯于宜都界口,令朱然领水军结营江上,以拒蜀兵。

蜀将吴班探知孙桓在宜都下寨,飞奏汉帝。刘备已到秭归,闻奏大怒:孤闻迫我弟关云长者,便有朱然、孙桓。量此小儿,安敢与朕相抗!

遂命关兴、张苞:引五千虎卫军,前去相助先锋吴班破敌。

二人拜辞刘备,即至宜都会合吴班,一同进兵,列成阵势。

孙桓听知蜀兵大至,合寨多起,引军出迎。两阵对圆,令李异、谢旌出战。交手不过十余合,关兴大喝一声,将李异一刀斩了;张苞抖擞精神,一矛刺死谢旌,孙桓大败。

吴班引张南、冯习驱兵掩杀,满山遍野皆是蜀兵,吴军四散奔走。

张南、冯习向主将献策:吴兵势败,正好乘虚劫寨。

吴班采纳二人之计,令关兴、张苞各引五千军伏于山谷中,以当朱然水军上岸来救;当夜自引冯习、张南,分兵三路,直杀入孙桓寨中。

孙桓未及防备,吴兵大乱,寻路奔走。

朱然在江上见孙桓旱寨火起,遣部将崔禹领兵来救。忽闻山谷中鼓声大震,关兴、张苞伏兵大起,两路夹攻。崔禹左冲右突,终被张苞生擒。

吴国水军大败,残兵逃回江中。朱然听知危急,将船队往下水退走五六十里。

孙桓亦被吴班动了营寨,引领败军逃走,直至彝陵,坚守不出。吴班等引蜀军追至,将彝陵城四面围定。遣关兴、张苞押解崔禹,到秭归献捷。

刘备大喜,传旨将崔禹斩却,大赏三军。自此威风震动,江南诸将无不胆寒。

吴王孙权闻孙桓兵败,令人求救,不由大惊,即召文武商议。

张昭奏道:江东旧将虽多物故,然尚有十余人在。可命韩当为将,周泰为副,潘璋为先锋,甘宁为救应,以拒刘备。

孙权依奏,即发吴王符节,遣使去各营征调诸将。

不数日诸将齐至,唯报甘宁患痢疾病重,已于上月亡故,未及发报哀书至京。

孙权痛惜异常,遂命潘璋兼领甘宁部众。韩当、周泰、潘璋三将辞了吴王,各引本部兵马起行,来彝陵相救孙桓。

刘备闻报吴主又发援兵,引军直至猇亭,大会诸将,分军八路,水陆俱进。

韩当、周泰听知刘备御驾来征,抖擞精神,引兵出迎。两阵对圆,见蜀营门旗开处,刘备自出,黄罗销金伞盖,左右白旌黄钺,金银旌节,前后围绕,威势赫赫。

韩当纵马上前,高声叫道:陛下今为蜀国之主,何自轻出?倘有疏虞,悔之何及!

刘备骂道:汝等吴狗,伤朕手足。孤誓不与孙权共立天地之间!

将手中马鞭一举,令张苞、关兴出马,冲突吴兵。

韩当见对面出来两个年轻后生,不以为意,遂使部将夏恂及周泰之弟周平迎战。不过十余回合,张苞大喝一声,一矛刺中夏恂,倒撞下马。周平措手不及,也被关兴一刀斩了。韩当、周泰慌退入阵,刘备令蜀兵一齐掩杀,吴兵大败。

潘璋见前军已败,急挥后军接应,与韩当、周泰收聚败军,各分头守把。

刘备屡战屡胜,由此威声大震。江南之人尽皆胆裂,日夜号哭,怨恨吕蒙。

吴王孙权连闻前线败讯,忧心如焚。此时忽又接长沙太守步骘来报,说武陵郡百越接受蜀汉马良招降,蠢蠢欲动。孙权益惊,急任命步骘驻守益阳镇之。

步骘领命上任,率部迅速平定武陵、桂阳叛乱,百越军民复又望风而降吴军。

马良见事不能成,于是潜身出城,欲至猇亭归见刘备。但在逃归蜀营途中,却被吴兵所杀。可叹多智谋士,去做间谍险事,马良可谓是死于刘备之手。

荆南叛乱既平,孙权急令人发诏陆逊,令其协调各部军马,以拒刘备深入。

张昭出班奏道:臣闻欲攘外敌,必先安内。今刘备顺江而下,志在复夺荆州。主公令孔明之兄诸葛瑾镇守南郡,不亦危哉?不如将其召回,换他人镇守南郡。

孙权答道:诸葛子瑜不至于此。孤既命陆伯言统管全军,可以问之。

即令使者:你至前敌,传孤旨意之后,可以张子布之语问于陆逊,自其是何态度。

次日使者自军营而回,呈上陆逊表章,力保诸葛瑾绝无反意。

孙权当即回书陆逊:孤与诸葛子瑜共事多年,有生死不易之誓。当初孔明来吴,公瑾曾让子瑜留下其弟。子瑜对孤说“弟随皇叔,义无二心,似臣不会叛吴。”孤与子瑜神交,非旁人可离间之。卿之表函转交子瑜,让其解你良苦用心可也。

写毕回书,先遍示众臣,然后寄出。张昭观书大惭,羞恼而出。

阚泽出班恳奏:陆逊今统全军,臣恐诸将不服。古之圣主拜将,必筑坛会众,赐白旄黄钺、印绶兵符,然后威行令肃。大王宜遵此礼,择日筑坛,拜伯言为大都督,假节钺。

孙权从之,命人连夜筑坛,召回陆逊,大会百官。因当众拜陆逊为大都督、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候,赐以宝剑印绶,令掌六郡八十一州兼荆楚诸路军马。

拜将已毕,吴王嘱道:阃以内,孤主之;阃以外,将军制之。

东吴三军诸将,无不肃然起敬。陆逊领命下坛,前至猇亭大营,令徐盛、丁奉为中军左右护卫,择日出师;一面调集诸路军马,水陆并进。

韩当、周泰不服调派,进帐禀报陆逊:今安东将军孙桓困于彝陵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请都督早施良策,救出孙桓,以安主上之心。

陆逊:孙安东深得军心,必能坚守,不必救之。待我破蜀之后,彼与被困兵马自出。传我号令,只教诸将谨备各处关防,牢守隘口,不许轻易出敌。

韩当、周泰闻此,也不施礼,转身即出。众将皆笑陆逊怯懦,愤愤而退。

镜头转换,按下吴军,复说汉师。

刘备自猇亭布列军马,直至川口,前后四十营寨,昼则旌旗蔽日,夜则火光耀天。忽闻吴主孙权拜陆逊为大都督,大怒道:竖子与吕蒙合谋,损害朕二弟云长,今当擒之!

传令进兵,亲领前军攻打诸处关津隘口。

陆逊恐韩当妄动,飞马自来观看,远望蜀兵漫山遍野而来,军中隐隐有黄罗盖伞。

韩当请战,陆逊止道:刘备举兵东下,锐气正盛;我今只乘高守险,但宜奖励将士,广布守御之策。今彼驰骋于平原广野之间,正自得志;我坚守不出,彼求战不得,待至仲夏酷暑烈日炎炎,其必移屯于山林树木间以避其热。彼时,吾当以奇计胜之。

韩当口虽应诺,心中只是不服。

吴兵见蜀军势大,一夕三惊,谣言四起。传至后军,糜芳闻而大惧。

糜芳自降东吴,因系蜀主舅兄,而为吴国诸将所忌,吴主自然不肯重用;此次出兵,只命在后,催督粮草。此时闻说姐夫刘备连连获胜,不由懊恼不迭,痛悔前失。

生了半天闷气,即引部将出营,到江上巡查粮道。正行之间,前遇一只大船阻路,派人探问,却是骑都尉虞翻座船。

糜芳因己方船多,便令侍从冲对面喊道:来船听者,请回避我糜将军战船!

对面船上水手听了,便将此话报与虞翻。

字幕:虞翻,字仲翔,会稽余姚人,日南太守虞歆之子。初任会稽太守王朗功曹,后投孙策,成为东吴重要谋臣。可日行三百里,又善使长矛,更精通《易经》,兼通医术。

虞翻闻听,即从舱中走上船头,厉声说道:失去忠心之人,以何侍奉君主?使关公连失两座城池而身死,却还在这里枉称甚么将军,你等众谓可乎?

因顺风而呼,满船军士听得清楚,尽皆惊怒。糜芳惭愧无地,不敢招惹,急命关上弦窗,吩咐让虞翻先过。再也无心巡航,遂令调转船头,转回大营。

虞翻见糜芳避让,却又不依不饶,命调头跟在船队之后,直至糜芳营寨,要穿寨而过。

守营门官声称无有糜将军命令,不敢开门。虞翻故作大怒,对着营门骂道:这可是奇哉怪也。你我既同在吴主驾下称臣,便应许我通行。前番面对敌军,公安城门便应紧闭休开。应开之门反而关闭,应闭之门反而大开,此为何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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