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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集 行刺蜀相(1 / 2)

魏国朝廷,曹马争权。

正始六年八月,曹爽废置中垒、中坚营,把两营兵众统归己弟曹羲率领,司马懿援引先帝旧例制止,曹爽不听。

正始七年正月,吴兵又入侵柤中,居民万余户为避吴兵,北渡沔水。

曹芳设朝,问计于司马懿与曹爽两位托孤重臣。司马懿上奏:臣认为沔南距敌太近,倘若百姓奔还,则会引来吴兵,因此应使其暂留北方,与魏人杂居,委以官吏管理。

曹爽不从:今即不能在沔南修城守地,反而让敌国百姓滞留沔北,非长远之计也。

司马懿:使居于稳处则安,置于险处则危,人与物皆是如此。势之相关,不能不慎。若吴贼以二万人拒守沔水,三万人与我沔南军对抗,再以一万人猛攻柤中,如何援救?

曹爽虽然无理可驳,依旧不从,驱令吴民归还沔水以南。

其后果如司马懿所说,吴兵趁机击破柤中,魏国所失百姓数以万计。

曹爽因失顾命大臣本分,恃气妄为,使曹魏国力大衰,不少朝中之士颇感不安,皆望太傅独掌朝政,为魏国主持公道。并州刺史孙礼致书太傅司马懿,抱怨曹爽妄为害国。

司马懿回书:公且止言论,静以待之;至忍不可忍之时,则其败亡之日至矣。

正始八年四月,先帝曹睿夫人张氏薨。曹爽用心腹何晏、邓飏、丁谧之谋,把郭太后迁到永宁宫,动辄以太后名义诏命天下,专擅朝政,兄弟并掌禁兵,多树亲党,屡改制度。

司马懿见此,再次推病不出,携二子皆辞退各任之职,闲居于洛阳及宛城之间。

因怀疑山阳公未死,又孔明以私玺及皇后凤冠霞帔相托,这一日,司马懿父子三人携四员心腹家将,推说出外游玩散心,又来至山阳郡,至药王庙中。

庙祝闻听太傅司马懿至,急令水火道人报至新任山阳公刘康,乃是刘协长孙。

刘康闻报,便进内殿报知祖母曹节,并问对应之策。

曹节其时四十岁刚过,正当壮年,身体康健,精神饱满,因精擅医道及保健之术,看上去倒似三十岁模样,跟刘康年纪相若一般。闻说司马懿父子来至家庙,已知其情,即令孙媳抱出一对双生之子,均已三岁,一名刘瑾,一名刘琰。

曹节对刘康夫妇道:曹家世为汉臣,我父魏王更是殚精竭虑扫荡天下,保你祖父做了二十余年安稳皇帝。恨我兄曹丕夺了刘家江山,天道循环,免不得最终还于刘氏。今之朝廷之中,能复你家汉室者,必是司马懿父子。其与你伯祖史侯密定复汉之策,我已知之。

刘康:祖母既如此说,孙儿当如何答之?

曹节:此二子是为孪生,除你夫妻,无人能够分辨。可留刘瑾以承家业,将来不论承山阳公之爵,还是沦为庶民,只要能安度此生,延我刘氏之嗣即可。唯有刘琰,某使人相过,说具龙凤之姿,帝王之表。康儿,你便依伯祖孔明遗言,带琰儿前去家庙,送予司马懿,便急回府。其余之事,司马仲达尽知,不必多言,更不可使他人知道。慎之,慎之。

刘康领命,便令侍者抱了刘琰,前去家庙。山阳夫人依依难舍,哭向内庭去了。

刘康即到家庙,依祖母之嘱,也不多言,只将刘琰生辰八字写下,赠予司马懿而已。

司马懿拜领,谓次子司马昭道:你兄无子,朝中尽知;汝妻前年生子,未及上报朝廷。回去之后,可将刘琰作为长子,名为司马炎,报于朝廷内务官册可也。

司马昭跪领父亲重训,并当刘康之面立誓,绝不辜负史侯孔明重托。

司马懿拜辞山阳公,父子三人回转洛阳。刘康洒了几行伤心之泪,于是自回山阳公府,向祖母曹节回报大事已毕。

曹节叹道:你伯祖孔明尝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社稷传承,真有定数乎?

画外音:山阳公夫妇私下提及曹丕无情,因而常常想起曹操。曹节亦常提醒夫君刘协,应思岳父曹操好处,勿念其恶。刘协深以为然,念及自己曾要除掉曹操,但曹操至死不行篡逆之事,且以三女嫁之,为防其子曹丕诛杀自己,实为用心良苦。为臣者能至如此,亦实为百年难得一见。曹节为纪念父亲,便令子女称外公为“魏公”,或“魏爷”。因山阳公夫妇深受山阳百姓拥戴,故山阳人大都效仿,均称呼外公为魏公、魏爷,至今依然如此。

镜头转换,京师洛阳。

曹爽大权在握,每日与何晏等饮酒作乐。何晏闻说平原管辂明于数术,遣人请至府中,请与论《易》。何晏因梦见数十青蝇集于鼻端,因请管辂卜算吉凶。

管辂:元、恺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多福。君侯位尊势重,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求福之道。鼻者山也;山高不危,长守贵也。青蝇臭恶而集,位峻者颠,可不惧乎?

何晏未及回言,邓飏怒道:此老生常谈耳,有何奇异!

管辂:老生者见不生,常谈者见不谈。

拂袖而去,到家说与其舅:今得罪何、邓二贼。

舅父大惊:何、邓皆为有仇必报小人,何敢冒犯?若彼挟恨报复,我家被灭族矣。

管辂:邓飏行步,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此为鬼躁之相。何晏视候,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之相。早晚必有杀身之祸,何足畏也!

其舅不信,大骂而去。此后不久曹爽事败,何、邓二人伏诛,方信外甥奇术非凡。

司马懿即晋升太傅,曹芳诏封蒋济迁升太尉。

蒋济见曹爽党羽常改法度,颠倒朝纲,上疏谏道:今吴、蜀未灭,将士征战在外,男女皆怨,百姓贫苦。国家法度,唯有济世之才编改纲法流于后世,岂是平庸之辈可改?不仅无益于国家,且损害百姓。臣启陛下,望朝中文武各尽其职,则国可太平。

曹爽以为是迂腐之论,纵容何晏等乱政如故。

蒋济于是与司马懿暗谋,准备推翻曹爽。

曹爽忌惮司马懿,虽大权在手,亦感时刻不安。适逢天子除李胜为荆州刺史,于是即令李胜往辞仲达,探其虚实。

门吏报入府中,司马懿道:此乃曹爽不放心我,使李胜来探虚实也。

乃去冠散发,上床拥被而坐,又令二婢扶持在身后,请李胜入府。

李胜至床前拜道:因朝事烦杂,一向不见太傅。今天子命为荆州刺吏,特来拜辞。

司马懿佯作耳背,胡乱答道:并州地近朔方,民心剽悍,你到那里,需好为之备。

李胜扬声答道:是除荆州刺史,非并州也。

司马懿笑道:你从并州来。那就留在京都罢,不要再去了,那里可不是玩的。

李胜叫道:是汉上荆州,不是并州!

司马懿大笑:何不早说?你是从荆州来也!

李胜哭笑不得,即问从人乞纸笔写道:学生奉旨,到荆州任刺史。

司马懿看了半天,笑道:我非但耳聋,又兼眼花。荆州地近东吴,此去保重。

侍婢进汤,司马懿双手颤抖不能端碗,将口就之,汤流满襟。勉强喝了两口,便倒在床上,声嘶气喘,激咳连连。

李胜拜辞,回见曹爽,细言其事,曹爽大喜,遂不以司马懿为忧。

司马懿见李胜去了,从榻上一跃而起,对二子说道:李胜回报,曹爽必不顾忌我矣。你等需暗自联络旧部,及朝中老臣,时刻做好筹备,只待他出城畋猎之时,即可图之。

镜头转换,按下魏国,再说东吴,奸人吕壹登场。

字幕:吕壹,吴郡人。孙权用为心腹,任中书典校郎,监察中央及地方州郡文书事。

吕壹出身平民,为人险狠,因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手段残忍。常以文书往来中寻章断句,诬陷大臣。曾弹劾丞相顾雍和左将军朱据谋反,将二人下狱。

黄门侍郎谢厷来问:陛下令某前来相问,顾公谋反之事,到底如何?

吕壹答道:证据对其不利,结果不乐其观。

谢厷又问:若顾公被免职为民,公颇解天子心意,则试猜之,是否当命潘太常继之?

吕壹答道:若依陛下素日喜好所论,极为可能。

谢厷原为解救顾雍而来,于是说道:如公所说,顾公若问罪罢相,则陛下必以潘太常继任。潘濬切齿恨公,每欲手刃公而后快,荆州文武尽知,公岂不闻?若其一但接替顾公,恐明日即以明公为敌矣。

吕壹闻听此说,大为惧怕,于是按下顾雍罪状,将欲不了了之。

陆逊与潘濬闻说顾雍、朱据下狱,俱各忧心如焚。步骘、陆逊上书,孙权皆置之不理。潘濬上奏吴帝,请求赴京朝见,名为奏荆州之事,其实想要赴阙力谏,为顾雍鸣冤。

孙权准其入都,潘濬遂至建业,住在驿馆,等候接见。

太子孙登趁夜来访,说道:某就顾公之事,亦曾屡谏父皇,但皆不纳,且被厉斥。公今来若为此事,亦是无用,休为此触怒天子,以惹祸上身也。

潘濬闻此大怒,因知皆是吕壹从中作梗,便欲诱而杀之。遂以久不入京为名,使人持自己名帖到各家故旧百官府宅,说欲大宴宾客,吕壹亦在名单之中。

吕壹见潘濬进京请客,想起谢厷之语,托病不往。

潘濬不肯罢休,数日后趁天子孙权召见,便为顾雍辩冤,且力陈吕壹奸险,乃误国之臣,绝不可信。孙权虽未采纳潘濬之谏,但思其言有理,便对吕壹之宠渐衰。

潘濬见孙权为自己谏言所动,即亲查吕壹之奸,再奏吴帝。

孙权览奏:吕壹中伤建安太守郑胄,此其诬陷大臣罪一;又告江夏太守刁嘉谤主,且诬侍中是仪与刁嘉同谋,此其诬陷大臣罪二;陷害宰相顾雍,此其诬陷大臣罪三;诬陷驸马朱据私吞军饷,拷打幕府理财库吏致死,终无供状以证其事,此其诬陷大臣罪之四。条理分明,证据确凿。此等佞臣若是不除,吴国不用魏国来伐,便自危矣!

孙权叹道:吕壹狂妄至极,朕今知之矣。驸马朱据都被诬告,况普通吏民哉?

于是大为愤怒,诏令将吕壹斩首弃市。吕壹既除,孙权引咎自责,遣中书郎袁礼向被诬大臣致歉。又责备诸葛瑾、步骘、朱然、吕岱等重臣,明知吕壹之奸而不查报,是推脱三公辅国责任;并盛赞陆逊与潘濬忧心为国,是真为国之柱石。

赤乌二年,潘濬病故于任上,吴主怜之,令其子潘翥袭爵。

诸葛瑾受责,心下不安,由此亦得病去世,享年六十八岁。死前嘱咐家人棺服丧事务需简约,不许盛葬,并上表请罚,遗嘱吴主:臣子诸葛恪志大才疏,聪明外露,不可使其掌握兵权。若掌大权,必将误国。

孙权追思诸葛瑾一生为吴,立功无数,遂令厚葬,并使诸葛恪袭其父爵。

赤乌七年正月,丞相顾雍病死。孙权命陆逊为丞相,下诏嘉勉。

当时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争位,两宫并立,朝廷百官多派子弟分别侍奉。全琮因次子全寄为孙霸宾客,便写信向陆逊告知此事:我恐长此以往,则必产生派系纷争,不利于国。

陆逊回书全琮:某谓官僚子弟,应凭才能晋升,不该通过私第邀利取荣。依附两宫势力者,则必各自结党,古人最为忌讳。公宜效仿故汉相金日磾杀子,以防羞辱家门。

全琮对陆逊所言非常不满,怒道:世间岂有劝人杀害亲子者耶!

两人从此不和,积怨渐深。不久全琮父子上表孙权,称陆逊外甥顾承曾串通陈恂,谎报战绩以谋求高位。孙权怒而不察,命将顾承与其兄顾谭皆流放。

陆逊不料全琮行此卑鄙手段报复,连累自己两个外甥皆被流放,亦为此愤愤不平。

吴宫内部,太子孙和之母王夫人又与孙权长女全公主积怨。孙和担心太子之位不稳,便使心腹藏于孙权床下,窃听最高机密。

心腹因闻吴主与重臣杨竺谈论,欲立孙霸为储,立即还报太子。

孙和恐惧,于是秘密召见亲信陆胤,令到武昌见其族父陆逊,请为自己出面申辩,太子太傅吾粲也为此事,屡与陆逊互通消息。

陆逊误听二人之言,便屡次上疏,陈述嫡庶之分,又请求进京面见天子。

孙权见陆逊奏提到孙和与孙霸嫡庶之辨,便觉禁中密语漏泄,于是大怒,将杨竺、陆胤、吾粲皆收监审问。又遣使写信责备陆逊,不该打听宫中机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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