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地阙六小没炼过尸,就算造诣精深,殇国也不会有人投资他们。
老魏说他们过去是要饭,已是往轻了说,真实情况是要命!
“回不去了!”阎钊木讷道。
其余五小也是眼瞳涣散。
“什么?”老魏皱眉。
较为镇定的麻启光道:“我们村子……被屠了!”
老魏面上漠然,内心则是一叹。
这一路上来,他还真见识过!
有祭尸教干的,也有烨国朝廷的兵马,但更多,造成更大伤亡损失的是趁乱劫掠的草寇。
阎钊道:“我们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们要去塞北,哪怕是要饭,我们也要活着,给家人报仇!”
“知道谁干的吗?”老魏问。
阎钊咬牙切齿道:“是朝廷的兵马!”
麻启光摸着小胡子皱眉道:“扮相上看是,但我发现他们所穿甲胄很不齐整,似乎头一次穿甲胄,怎么穿还搞不明白,像是随意往身上一套。”
牟米豆道:“我,我见有个人,很像我们村的黄大傻!”
“啊?”老魏费解望来,刚与牟米豆对视,丫头就畏畏缩缩的躲大哥身后了。
“一个傻子……”阎钊替牟米豆解释道:“这人天天疯疯癫癫的,靠老婆陪人睡糊口。”
麻启光摇头道:“他以前不这样,就是成了家才如此,其实他婆娘也挺好的,就是他太窝囊,婆娘被调戏了不敢吭声,村中闲汉和无赖就越发过分,一次酒后,有七八个老爷们借酒劲冲人家里,把人婆娘干了,他从此就变得痴憨,非游手好闲,他婆娘没寻短见,就靠陪男人换口粮,养着他了。”
乙老头闻言嘿嘿笑道:“这天下太平时,窝囊得要死的人啊,战乱一起,有可能就是屠戮你全家的刽子手。”
老魏道:“这么看来是假傻,明知斗不过村霸只好如此苟且,不过由此推断,屠你们村的不是朝廷兵马,草寇可能更大,而你们多少有点实力,家中长辈也必然会些拳脚,这都死了,背后可能有绿林出头。”
麻启光点头道:“是有不少高手,不似寻常草莽,就是不知是绿林何派所为!”
阎钊狠厉道:“不论是谁,我一定要将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老魏思虑一番后,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之后你们都得听我的。”
六小脸色各异,还是麻启光最先点头:“请前辈吩咐。”
阎钊反应过来也道:“前辈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绝不二话。”
老魏点头:“之后你们谁也不能出声。”
六小听话的点头。
老魏这才带他们靠近长城山脊,等长城上一队巡逻卫兵走过后,他们立刻冲上山脊,来到长城根下。
没有六小认为的翻墙行动,老魏居然将六块墙砖如开门般,给推进了墙内。
六小顿时瞠目结舌。
先后进入墙洞时他们才发现,这六块砖只是薄薄一层,贴在一块铁板上,关闭时居然很难看出来,而开启也不是一推就行,得取出旁边一个孔眼的石塞。
墙洞不大,只能蹲着走,不过几人都是跪趴着,如钻狗洞般,无法并行,故此由乙老头领头。
这也是老魏故意为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熟悉,肯定找不到机关,无法开门。
从而推断乙老头是否知晓这条暗道。
结果乙老头显然来过,爬到头后没有片刻耽搁,就将门给拉开了。
众人悄无声息的陆续爬出,等殿后的老魏出来,接过乙老头抛来的石塞,封闭暗门后几人才再度上路。
直至翻过一座山,六小才敢大喘气。
“原来是这样过来的,我还以为要翻墙呢!”汪初后怕道。
虽然平安过来了,但之前可并非全无凶险,一旦城墙上的人听到动静,他们可能都走不了了!
“前面有个荒村,我们到那里落脚休息后再继续上路。”老魏说完,领着大家就前往了荒村。
路途耗时约莫两个时辰,直至四更天他们才抵达荒村。
此地确实荒了,老魏从肉身前主记忆里得知,这曾是小规模的互市,也可以说是走私中转站,非正轨的官方互市,自然也就发展不起来。
没曾想,等他们到时,居然有人提前落脚了。
听到村外动静,村口几间破屋子立刻有人走出,大概十来个,行装怪异,甚至有穿尸鲜衣的,看样子都不是中土人士。
身穿尸鲜衣的人一开口,就是一水的祭尸黑话。
八人都懂了,居然是跟老魏打招呼。
老魏听得懂,但要说的话,可没肉身前主人那么利索,他干脆就直接用燕云官腔道:“见我没死,你似乎很不高兴啊!”
尸鲜衣哈哈一笑,道:“哪能啊,听说你在西鲁梁山落了草,怎嘛,小头领的日子不好当吗?”
老魏冷笑:“埋汰我是吧,有本事你也去,跟周仢子过两招,你要能活着回来,怎么埋汰我绝无二话。”
尸鲜衣又是一笑,连称不敢后,才话锋一转问:“那几个谁?”
“一位风痴的前辈,其余六个地阙的晚辈。”
尸鲜衣仔细打量他们的同时,乙老头和六小也分别报出来历。
尸鲜衣没有质问便道:“山邪余封,这几位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脉同道。”
那些人也纷纷自报家门。
相互客气后,大家这才入村。
各自找了落脚处,或三三两两,或五六抱团聚在一起。
老魏和余封待在了一块。
余封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秀却苍白的和善面孔,道:“这次尸集令,你可知为何?”
老魏张口便道:“对付燕云呗。”
余封摇头:“我原以为也如此,但前些天在阴山所见,觉得这只是其一,或许还是顺手干的事,另有更大的事等着咱!”
老魏皱眉:“你们刚从阴山出来!”
“不然呢,哪这么凑巧,我们前脚过关你们后脚跟来,唉,塞北,特别是阴山,暂时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