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到明缺脸上的讥讽,萧夜遥收回目光,催促一句:“说话就说话,手活可别忘了。”
明缺气愤的狠狠一捏。
捏完后她有些后悔,但没听到这家伙用师姐身体呻吟,才安心下来。
最让明缺难受的就是这厮乱叫和衣衫不整。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能否成事还得另说,毕竟这烨国可不聪明,经常干糊涂事。”
“何以见得?”萧夜遥笑问。
“想不见都难。”明缺冷哼道:“用大师姐话来说,烨国之蠢,早已昭然若揭,就说灭祭尸教一事,害了我们不说,把自己也折腾得半死不活,若非如此,以烨国当年之强盛,吴楚两国又岂是对手?从后面被小小越国吞并来看,烨国不以强硬手段灭祭尸教,先攻南方三国,何必等到今天豪赌不可?”
萧夜遥听后不住大笑。
明缺一听他笑就来气,巴掌重重拍在他背上道:“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其实她也不懂,都是听师姐说的。
“你再拍我可要叫了啊!”
明缺一听不敢造次。
萧夜遥才道:“这看似不理智的举动,放到时至今日再看,你还觉得如此?”
明缺一愣,傻傻问:“这不能更加证明烨国的愚蠢吗?它若一统后再灭祭尸教,有的是办法不是嘛?何必如此强硬。”
萧夜遥道:“且不说即将统一塞北的契丹会不会挥军南下,就看后续,第一波北上的祭尸教做了什么!”
明缺不假思索道:“师姐说契丹由盛转衰就在这时候!”
“没错,你们被祭尸教搞得无法统一,而吴楚两国虽然弱不禁风,但越国已经崛起,且在江南更得人心,反之,南人与北人已经持续一百多年的战争,仇恨早已深入骨髓,加之南朝有意宣传,南人怎么打都是内斗,跟北人不同,那是入侵,那是掠夺,烨国这时候打过去等于帮了越国统一南地,那么这时候,陷入敌占区的烨国,在南地的巨额投资用不到一年都将打水漂……”
萧夜遥把脑袋别到另一边,舒适的长叹一声,接着道:“打仗拼的不单是兵强马壮,还有国力与认同,后者对于南北局势更重要,正因烨国意识到才收手,不然在南地的投资失败,可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简单,而是亡国。”
明缺不自觉已专心听完,屋内刚陷入沉默,明缺就有些急不可耐问:“那不能进攻别地吗?当时西凉才刚刚割据独立,局势未稳,烨国不趁机拿下,反与祭尸教斗上,以至于还在和西凉与殇国争夺河套,若当初拿下西凉,何至于让祭尸教在塞北如此肆意妄为。”
“不病入膏肓,谁肯割自己一刀?”萧夜遥笑问一句,又道:“烨国当时与祭尸教已是密不可分,烨国每强一分里,有半分属于祭尸教,如你师姐不可能跟王猛共享古尸,切断这颗毒瘤呢,你看看今天,你们废了,西凉又逢争储期,且常年占据丝绸之路,肥的流油,难免就腐败了,越国这百年里也被祭尸教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反观烨国,期间大半时期的国力一直持续增长,也就近几年土地兼并问题日渐严重,才开始呈现下滑趋势,此时对外战争不仅能起到缓解作用,周边还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明缺很想怀疑。
可这人说得头头是道,挑不出毛病啊!
“那你打算帮谁?”明缺问。
“想知道!”
这家伙又坏笑起来。
明缺无可奈何道:“说。”
“你这样按不给力,把鞋脱了到我背上踩一踩。”
“踩……胡闹!”明缺立刻拒绝。
萧夜遥退而求其次:“不踩也行,坐我腿上来按。”
明缺犹豫再三,还是妥协了。
不清楚他的意图,如何确定师姐有没有危险?
要是他打算用师姐性命换来他想要的结局,明缺冒死也要将这人的事公布出去!
感受绵软触感在腿上的沉压,萧夜遥满意的“嗯”了一声。
“别出声。”明缺恼火道。
萧夜遥听话的沉默下来。
良久,明缺更恼了:“我叫你别乱叫,快说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让这一战打不起来,或则打起来,却跟没打没什么区别,大家不伤筋,不动骨的维持下去。”
打死明缺都不信!
“你要这样我不按了。”
“别啊,正爽着。”
“你……哼!”明缺把按揉的双手抽回。
“我说。”萧夜遥无奈道:“维持两国现状确实是我的目的,因为烨国拿不下殇国,永远不可能南下,现在你知道我是哪方人了吧,敌人的敌人可是朋友啊!”
“你是越国人!”
明缺一直以为他是烨国祭尸教里的高人,目的应该是为了跟天欲争权。
萧夜遥不解释,转而道:“把信交出去前,你先跟老山知会一声,让他们收敛点。”
“你怎知老山?”明缺皱眉,这可是帮师姐打理走私队伍的头头。
“我在你师姐脑袋里,你说我怎知。”
明缺惊讶:“师姐的事你都知道!”
“想知道?”
明缺无语。
她能感觉出这是另有所指,因为这厮没坏笑,应该是问她想不想知道师姐的心事!
“不必,你也不要乱说。”
明缺又默默给萧夜遥按了一阵,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师姐知不知道我们现在……”
“知道。”
“你……”
明缺大囧。
“害什么臊,你师姐也挺享受的,我刚问她要不要尝试点新玩意,她还在考虑中,要是她答应了,你给不给?”
“才不信你。”明缺力道加大。
入夜。
明缺拿着信,去了一趟老山家里,告知他暂时停止走私后,才将信交给负责情报的盖于。
不知为何,听了那人的分析,明缺再见盖于时心底很不自在,总觉得这人有问题!
“他的话也未必可信!我不能被他牵着走!”
“明缺姑娘,郡主最近要查这么多事,可有说为何?”盖于打听道。
明缺心底还琢磨怎么不被那人牵,忽然闻言不自觉的戒备道:“你问这个作何?”
“啊,不,郡主吩咐我等自当誓死遵从,不过,眼下人手有些……”
“一步步来,把之前的调查完再查此事不迟。”
“唯有如此了。”盖于转身就把信纸烧毁。
明缺见此安心不少,所谓口说无凭,这人真要背叛师姐,也没证据了。
却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真要对付,有的是借口。
根本不需要信纸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