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称赞唐安安书法,恭维张炎少年天才的时候,后台的严冉儿心中有些凝重。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就是想让唐安安先出手,好方便自己见机行事,以争取压下唐安安风头。
但目前看来,这个如意算盘很难打响了。
即便胜不过,至少不能差太多!
最起码,得先保证前三,赢下这一轮,后面才有翻身的机会。
严冉儿咬着银牙,决意在同样的才艺上,和唐安安来个正面碰撞。
稍作准备之后,换了一身衣裙的严冉儿登上舞台。
没有之前那么火辣大胆,短襦罗裙只是略透,只隐约能看到内中春色,却更添风情,将无数目光牢牢吸引。
娉娉婷婷施礼,严冉儿妩媚一笑,“唐姐姐才艺双绝,冉儿颇为神往,因此欲行东施效颦之举,以求指教,还望在座贤达良士莫要笑话奴家。”
哟,难不成严行首打算在书法上和唐行首一较高下?
许多观众越发兴奋起来,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然后,他们果然看见一群小厮搬来书案器具,接着抬上一架屏风,屏芯却是一面素白纱绢。
难道是要在纱绢屏芯上作书么?
这也太简单了吧,和唐安安书于飘绫的高难度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就这能算什么挑战?
观众一片疑惑,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台上的严冉儿却仿若未觉,依旧笑靥如花,“唐姐姐方才说,张小郎君将来或可成为词坛领袖,奴家才短识浅,不敢置否,但奴家以为,眼下要论词坛领袖的话,那就非燕王殿下莫属了。”
严冉儿小小的刺了唐安安一下,燕王健在,你却大言不惭说一个小娃娃将来能胜过他,不免有些笑话了。
台后的唐安安闻言,不禁有些羞恼,狠狠捏起了粉拳。
严冉儿继续说道,“燕王殿下为心爱之人所作的那阕木兰词,不知润湿了多少春闺梦,姜娘子能得此宠爱,实在令奴家嫉妒呢,不过奴家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攀比。”
又是一刺,让唐安安面色更沉。
而观众们闻到越来越浓的火药味,倒是愈发兴致盎然。
随即严冉儿话音一转,“坊间传闻,唐姐姐想要有人为自己写一首能与木兰词比肩之作,虽不知真假,但奴家深同此心,其实也不一定要比得上木兰词,只要是燕王殿下所作,奴家都是梦寐以求的,或许是奴家诚感动天,燕王殿下还真的赠下了词作,奴家万分欢喜,忍不住想请大家分享。”
话音未落,台下已经是惊声四起。
“燕王又作词了!?”
“真的假的?燕王才情绝伦是不错,却似乎不怎么喜欢作诗填词,流传于世的也不过寥寥数首,那木兰词还只有半阕。”
“嘿,不少人都说燕王江郎才尽了呢,甚至还有人臆测,那些佳作都是他人代笔。”
“这代笔之说,就有些扯了,反正在下是想不到当世还有何人有此才华还甘心为人捉刀。”
“哈哈,世上总有许多自以为是之人,流言蜚语在所难免嘛,谣言止于智者。”
“先别讨论这个了,老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燕王殿下大作。”
“是极是极,若真是燕王大作,那说明严行首绝非寻常,否则如何得此青睐。”
“兄台之言甚是有理,如此一来,花魁当严行首莫属了。”
“呵呵,真要是燕王的词,那无论严小姐书法好坏,都能增色无数啊。”
议论纷纷之中,赵孟启却一脸懵逼,哥什么时候送词给她了?
赵葙更是一脸抓奸的表情,“好啊四哥,你居然背着绾绾姐沾花惹草,还不速速交代,否则奸情传到绾绾姐耳中,可莫怪小妹不替你说情哦。”
赵菫啃着瓜果,汁水四溅,嘟囔着,“四哥多找几个嫂嫂没什么不好啊,我劝五姐你莫要多管闲事,再说了,台上这个姐姐也挺好看的……”
还是菫娘懂体贴人,哥哥没白疼你!
赵孟启心怀大慰,对赵葙挑眉道,“看到没有,这才是好妹妹该有的样子,多学着点!”
“嘁!”赵葙甩头,“狼狈为奸!”
赵孟启嘴一撇,好像自语一般,“爹爹应该很想女儿了,是时候把某人送回去了……”
“啊?不要!”赵葙瞬即举起了白旗,“小妹错了,小妹发誓永远站在四哥一边,绝对替四哥保守秘密的!”
哥哪来秘密用你保守?只要你不乱说话就好了。
赵孟启有点小无语,轻轻放过。
台上严冉儿静静听着飘入耳中的议论,心中颇为自得,哼,唐安安啊唐安安,你拿一个所谓的神童做筏子,就别怪我抬出燕王给自己助翼了。
此时,周诚济站了起来,抬手虚按,“大家且静一静……本官常常面见燕王殿下,都未听他有什么新作,然而严行首却得殿下赠词,倒令本官都忍不住有些羡慕啊,哈哈,闲话暂且不说,还请严行首将词写出,我等可是甚为期盼啊。”
现场秩序恢复后,严冉儿也不再拖延。
她走到书案前,将用具一一整理好,然后,把一块麻布叠成厚厚的长条,蒙住鼻尖以上的大半张脸,紧紧绑住。
嚯!盲写?有点意思!
观众们眼中的兴趣更家浓厚起来。
要知道,虽然会写字的人,就算闭上眼也能写,但是要写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用的还是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