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件事,是要请阉党魁首九千岁主持公道!
但,现在的阉党已经人心散了!
自从许显纯被灭族,魏忠贤和崔呈秀下诏狱,阉党就已经走下坡路了。
崔呈秀出来以后,官复原职,但从此变得小心谨慎,只是仔细当差,不再掺和任何事,这次聚会,更是直接不来了。
魁首魏忠贤更是直接撂挑子不管了!
礼也不收了,事也不办了!干儿子也不收了!
并公开放出话来,以前的干儿干孙一概不认了!且自请去了九千岁的称号!
虽然现在仍然执掌东厂,也依然得陛下宠信,但势力已经不大如前了!
所谓树倒猕猴散,阉党如李春烨,张瑞图,薛贞等纷纷有了别样的心思,现在抱团在首辅顾秉谦及次辅赵南星的周围,形成了新的集团。
也设法缓和与东林党的矛盾,是以,才有了在柳河之役上团结一致对孙承宗三人的弹劾。
“李尚书,此话当真?”礼部给事中刘懋问道。
李春烨拱手行礼,“自然是真!不知刘大人所指那方面?”
礼部给事中刘懋(mao)虽然只是东林党一员,但李春烨也不敢失礼,特别是如今的情况!
刘懋为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为东林党一大干将,敢谏敢言,去岁得罪魏忠贤被去职,后在赵南星的斡旋之下,今岁官复原职,后位列东林点将录!
此君最为有名的是在崇祯二年,在刑部给事中的职位上,上书崇祯帝裁切驿站……
老李失业了。
刘懋道:“本官有一友人,在天津卫也有良田数千亩,如今他也逃难暂住舍下,如李尚书所言,他的良田也被没收了?”
此言一出,其余同样有“友人”在天津卫有产业的纷纷看向李春烨。
李春烨大声道:“自不敢欺瞒刘大人!岂止是田亩,铺面宅子,什么都没收了!别说是您友人了,本官的管家拿着本官的名帖,那也一样没用!
可恨的是那叫做刘平的军汉,看都不看,一把就撕掉了!还把我那老管家打得头破血流,若不是他见机得快,现在怕是要成为天津卫一个冤魂了!”
“好胆!”
刘懋等人都是大怒,一个小小的军汉,居然不把当朝正二品的尚书不放在眼里!而且还行事如此无法无天!
李春烨冷笑道:“他一个小小的军汉自然没有这个胆量了,不过,据我所知,此人乃黄晓的家奴,原本是南阳府卫所的逃兵!
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人口口声声必提黄少爷,呵呵!若没有人给他壮胆,他敢这样?”
“荒唐!”
杨涟怒气冲冲的道:“黄晓纵然家奴这般目无法纪,又如何当得太祖贤人的称呼!”
刘懋也怒道:“贤人?哼,我看是妖人才是!此人似忠实奸!行事乖张,视礼法于无物!先前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和陛下兄弟相称也罢!现在知晓了陛下身份,却依然大哥前大哥后,这成什么体统!”
刘懋是礼部的给事中,天天研究这些礼法,对黄晓的指责,很多人都暗暗点头!
刘懋又道:“还有,他一个无官无职的白丁,却堂而皇之的住在帝宫!所谓贤人定是他使的鬼把戏,用来迷惑陛下,不然,陛下如何会下这样荒唐的旨意?”
“正是如此!”邵辅忠站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愣,邵辅忠乃户部尚书,又是次辅,且他既不是阉党,又非东林党,居然也下场了!
“黄晓善奇技淫巧,以此为契机媚上!于国于民却是有大害!本官出于义愤也不得不说几句!大家都知道如今京师的布匹的价格吧,一匹麻布他竟然售卖两钱不到!这是要断了多少百姓的生路呐!谷贱伤农,布贱又何尝不伤农!”
邵辅忠顿了顿,道:“黄晓所设珍宝阁日进斗金,聚天下私财于己!并以此拉拢阉贼,再由此献媚陛下,致京师物价紊乱,民不聊生!市井商户苦不堪言!此乃穷国穷民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