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扣了扣耳朵,挖出一大坨耳屎,“啵”得弹飞,有些不耐烦道:“阿大,说了这许多,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等江彬来了,你就有把握将高手全都引出来?”
阿大道:“因为我了解江彬,而他也自以为了解我。这家伙对能危及自己性命的事物谨小慎微,能并肩子绝不冒险单挑,能倾尽全力绝不手下留情,可对胜券在握的事物又漫不经心,甚至总抱着玩弄的态度。过去,我常说他能抓住天上的鹰鹫,但早晚死在笼中的喜鹊嘴里。我当时想不通他明明这么有悟性,为何听不进去这个道理,后来才想明白,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被他愚弄的江湖莽汉,我只是武功胜过他,但智谋不如他,我付出真心,他只当做愚蠢,他叫‘师父’,里面全是对我的嘲弄,跟着我也是为了寻找乐子。”
李夜墨打岔道:“就像老虎,不饿的时候也会装可爱,收敛起爪子牙齿,打个滚,温顺乖巧就像个大只些的猫。你觉得它越有趣的时候,它也觉得你越有趣,毕竟猎物觉得猎手可爱而害怕伤到它,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了。”
钟晓用力点头,“这些坏人是把装好人也当做有趣的事,看着对方一点点放下戒备,还要张开怀抱拯救他,不顾他的獠牙利齿,把他的凶恶都当成了命运挑拨的过错,普通人想把恶人从深渊里拉出来,可没准,人家并不把自己的处境当做深渊。无条件的爱要不得,只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坏人嘴里。”
薛大向李夜墨和钟晓抱拳,“早年若是听到这样的高论,也不至于叫他蒙骗。”
钟晓俏脸一红,“没有没有,都是听薛前辈的故事有感而发,若真叫我遇到,一定比薛前辈还要更容易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