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义在一棵树后面悄悄蹲下。回头给邢毅作交代,也要跟他一样,赶紧找地方藏好,不要弄出声响。
说着话就瞪圆了眼睛,看见邢毅抓住一根树枝正要搣。
他接连嘘嘘几声,示意邢毅不要动。
邢毅背朝他,没听到,他于是在脚边摸索,摸到一块石子,就要朝他扔去。
石子没有扔出,那树枝就断了,清脆的断裂声在林子里回响。
文启义再回头,哪里还有鸟的影子!
他气得真想踢邢毅两脚,邢毅屈人讨好地说:“我怕你走累了,给你弄一根拐棍呢。”
他要处罚邢毅,布置他从这边山脚绕过去,二十分钟一定要感到山那边,看到红肚皮鸟,就哄它们飞回来。
邢毅答应了,心里琢磨,我不但不赶它们回来,我还要赶他们飞得更远。
分手后,邢毅基本上是一直小跑,要抢在文启义到达之前,成为先头部队,把所有的鸟儿都赶开,给他留下一片空旷的野地,让铅弹不受阻挡自由乱飞。
穿过树林,翻过山岗,前面出现一条溪谷,水很浅,谷底显露,一根老树干,自然地横搭成独木桥。
溪谷对面的林子里,聚集了不少鸟儿,鸣叫声此起彼伏,扔石头过去,砸响树枝,鸟声暂停,不一会又叫起来,要想赶走它们,还得要到溪谷那边去。
他走上树干,鞋底粘上青苔,不太把稳,身子开始摇晃,进退两难,终究站立不稳,跌了下去。
他的膝盖,手肘都受伤了,伤口浸泡了冷水,辣痛的他直咧嘴。
他在溪谷里滚爬了好长一段,才找到一个豁口爬上来。
他认识一种长着细碎叶子开小红花的植物,溪谷边就有生长,它的根是很好的清淤止血药。
植物的根在石头下面,他翻动石头,由于站的位置处于下方,石头还原时没归位,一松手就滚下来,又砸了一个脚指头。
他连声叹息,这身上旧创还没好,新伤又来了,这段时间是怎么啦?
他坐下来,捂着脚指头,等待痛感消失,再挖药根,由不得看了那石头一眼。
那石头形状丑陋无比,像只巨型蛤蟆,这还不算,那些鼓凸的皮子上,竟然呈现红色,犹如蛤蟆皮上的出血点。
他低头检查自己的脚,疑心是脚上的血滴在那上面。
他的脚趾并没有破皮,身上也没有任何地方受伤,那石头的颜色是它自身存在。
他下意识把石头搬过来,就近薅了一把野草,擦掉那表皮上的泥土,大片的红颜色就呈现出来。
他把石头搬到溪水里,用力擦洗,我的天,乖乖,整块石头都是血红颜色。
他不放心,把石头举起来,又轻轻放下,从旁边捡一块顽石,用尖利的头在这块红石头上刮,砸,钻……
他抱起石头在手里掂掂,摇晃几下脑袋,凑近了,仔细闻这石头的气味,石头无声无息,但石头身上的红色照射着他的眼睛。
他承认了,被这块蛤蟆形状的石头折服了,血红颜色不是人为的,是天然形成的,这应该就是鸡血石了。
好长一段时间一来,他对鸡血石的最终,研究,梦想,已经很了解,很懂它了。
他顺着河沟一路翻找,发现了第二块,第三块……他停住行动,迅速把已经找到的石头藏好,不再弄出动静,就怕文启义这时候从哪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