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一身甲胄的将领,在李顺祖身后并马而立。
他们便是神枢营如今的几名领军主将,喻宽、熊兴虎和许栋了。
“蒋勇呢?”李顺祖问。
喻宽笑了一声,道:“末将派人去找了,但没找见,总督不必担心,蒋勇一向如此,大军哨探之事,想必没有总督的命令,有他在,也是万分周全了。”
李顺祖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熊兴虎与许栋对视一眼,闲聊起来。
“你觉得蒋勇这人怎么样?”
许栋微微一怔,仔细搜寻记忆,却是惨然一笑:“熊老哥,小弟好像没见到过蒋大哥!”
“啊?”熊兴虎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你负责后勤,见不到他也正常,蒋勇这小子,自打从家丁被提升为夜不收主将,连我见他一面都费劲。”
“每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听人说,好像前几天晚上他回来过一次,但是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又走了。”
许栋点了点头,笑笑没有说话。
但是在眼中,也对这位神秘的夜不收主将有了些许的好奇。
蒋勇年方三十七,正好比李顺祖大了十五岁,但至今还并未娶妻生子。
由于负责哨探之事,蒋勇通常都是早出晚归,莫说寻常的神枢营兵卒,就算是李顺祖,几天也见不到他一次。
有时候大家都在想,蒋勇这种行事风格,喜欢自己轻装简行查探敌情,万一哪天死在外头回不来,或许半个月也不会有人发现。
蒋勇通常是在大军用饭前便奔赴出营,等再次回来就是数日之后了,有一次甚至是出去十天后才回营,很多人甚至都忘了神枢营还有这号人。
那次蒋勇在自己的营帐待了几天,便又在某一天凌晨驱驰着战马离开。
虽然见不到几面,但大家都对夜不收的哨探事务十分放心。
军前军后络绎往来的探马,都是根据蒋勇的命令在有条不紊的发回情报。
随着设伏之事愈发临近,蒋勇外出的次数更频繁了,这段时间急行军,他居然一直都没在军中,都是在外奔赴着探查敌情。
现在神枢营的兵将们都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当看见蒋勇骑着马火急火燎奔回大营时,便往往是有了重大军情。
所以现在他到底跑到哪去了,连李顺祖也不知道。
但是蒋勇曾在辽东时,便是多年的夜不收千总,广渠门一战时最先觉察到东奴袭击的人之一,素养极高。
他的能力,李顺祖毫不怀疑。
李顺祖头顶上的那玄武盔,出京时还是锃光瓦亮,现在却是血迹斑驳,掩盖住了曾经的光亮,但一眼望去,更显得摄人心魄了。
几人策马而立,却是忽然眉头一皱。
洼前一匹快马疾驰而回,却是外出了数日的夜不收主将蒋勇回来了。
一看见他,李顺祖与喻宽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沉。
以蒋勇的行事风格,值得他亲自回来禀报的,一定是万分紧要的军情。
“总督!萨哈廉已到二十里之外!”
李顺祖闻言有些惊讶,问道:“怎么回事,萨哈廉行军的速度增加了,他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吗?”
蒋勇的坐骑,由于长时间奔驰累得气喘吁吁,不住鸣叫,他却顾不得这些,直接翻身下马,面色焦急道:“末将带人在西二十里外侦查,发现萨哈廉带着少量护军,轻装而来!”
听见这个情报,李顺祖懵了。
没按套路出牌啊,萨哈廉不是应该慢悠悠的和部下裹挟着百姓走过黄泥洼,然后被自己伏击败逃吗?
现在他自己带着几个人跑过来,打还是不打?
打了,便是会打草惊蛇,后面的后金军接到消息,便不会再走黄泥洼,人口要是没有劫到,萨哈廉回去一样会被皇太极无罪释放,阿敏还是难逃一死。
要是不打,就这样看着萨哈廉从自己眼前从容撤走?
几人也是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变故,都是看着李顺祖,等他做最后决断。
“传令,大军偃旗息鼓,停止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