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要说的?”拿着台灯对准我的审判长简短地问道,窗户外一位蒙面的书记员正在记录着。我浑身疼痛地被魔法束缚在椅子上,为自己的故事收尾。“唔……感觉没有那么严重的样子,不过还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当然,杀人罪这一点,你没有要说的吧?”
“没有。”我也简短地回答他之后审问便停止了,被那些蒙面的警察带进了监狱里。
“听说我们这里来了个鸡贼啊。”监狱里的人明知故问地对嘲笑着我。
“看啊,他被打了!说不定就是‘做事’的时候被看到的。”
“好像还是个杀人犯诶,你是怎么做到的?”
监狱里的众人响起了激烈的笑声,我只能缩在自己的床上等着狱卒为我解开镣铐。不过很快有几个人看到我耷拉着双眼软弱地坐在床边时,眼神出现了变化。两个星期之后他们的行为被发现后很快地被秘密带出监狱烧死在了木桩上。
什么都没有必要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没有意义。
可怜我的母亲,我那可怜的母亲只能和我一样坐在家族的族人面前一个孤零零的座位上,脸上是数不清的皱纹与泪痕。
“卓因卡(对族人年长女性的一般称呼,尊称是卓尔卡),您还是快点同意吧,我们可受不起别人的冷眼。”年轻小伙的声音中带着劝说的意味,而那些长辈和已经发家的族人则坐在更高一级的座位上侧眼看向她。
“卓因卡,你要知道,和那两个孩子在一起可不会有好事发生。”
“我说,卓因卡,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人,一个家族要以集体为先,这是我们家族延续至今的信念。”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母亲为了让声音清晰而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让情绪崩溃。大家在一阵叹息之后继续软硬兼施地劝说着我的母亲,我也能理解他们,因为承担这一切的应该是我才对,我的母亲抗下了所有。
直到战争爆发,军政府和宗教委员会被起义和外部的入侵推翻,我因为优先级较高的宗教罪获释而免除了牢狱之灾。我甚至没有时间去为在战争中精神崩溃最后饿死的母亲扫墓,二次内战就爆发了,我的父亲依然是在他们的手下当长工,而我和很多的难民逃上了离开这里的政府军船只躲在甲板下飘扬渡过海到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令我眼花缭乱。
这个地方需要人,所以我就获得了难民的准移居身份留了下来,这里爆发过比我的故土更加惨烈的战争,随处可见的战争机器残骸,很多的地方都被划为危险区域被隔离开来。由于年龄适合,我可以作为大学生在这个岛上的国家公立大学进行学习。
大学是六年制,离开学校之后我也许就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半工半学的日子让我在疲惫之余也有着一些指望。我已经扎根在了这座岛上,这个仿佛有无限面积宽阔的岛。
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个傻大个穆勒和一个喜欢看书的奇美拉两个朋友,业余的时间去参加空手道,是穆勒将我们两人引进被称作“武神”的半役特种雇佣兵阿喀亚斯膝下教学的,可是我们两人的技艺并不精湛,只能作为平时锻炼的消遣。
我将在这个地方待上八年,在我感叹自己运气好逃出生天时,运气并没有继续眷顾于我。
在为自己的成绩和工作烦恼时,一天我的手机里收到了短信,我以为是一条广告就毫不在意,不过还是因为没有头绪而随意打开看了看。就在我打开消息的同时,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嗨,小伙子,有没有兴趣赚大钱?”一个皮肤有些晒黑的男子站在宿舍门口问我,然后缓缓关上了门,我的舍友们都不在宿舍里,让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意思?”
“就是做事情换钱,”他笔出两根手指示意这个简单的关系,“而且比很多的工作要赚的多得多得多。”
“你是来搞诈骗的吗?”
他听到之后并没有就此哑火,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笔的钱抛在了我的桌上。“答应了,那这些就是你的了。”
我当时肯定被眼前令人眼红的钞票迷了眼才会听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后来知道他就是未来的联邦第一宗教的领袖时我才明白也许这一切都是必然。
“不会是要我去做那种卖命的工作吧。”我胆战心惊地去拿起那一摞的钞票,这简直就是在我困难生活中的一种希望。
“当然不是,是一种人类原始的劳动。首先,你的名字,希诺,没错吧?”
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公司简介,脸上瞬间失去了脸色,上面那些画面至今让我难以抹去,如同阴影一般活在我的影子里。
“你知道的,联邦有着最严密的信息科技系统,每个人的过去都能追溯。寻找未来出路的时候,绊倒自己的可能是自己迈出的另一条腿,所以我致力于此,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工作’。”
我的背上冒出了冷汗,就仿佛是在看现场的处决一样令人震撼。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们还笑得出来。
“这种东西,不会有人愿意做,也不会有人愿意看的吧。”
黝黑的皮肤与他那白皙的牙齿形成巨大的反差。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人愿意看,才会有人愿意做。有了需求,就有了市场,他们可是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和欲望花大价钱的人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啊。”
“我觉得我还没有做这样事情的必要。”
“原本只是一些负债累累的人会来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此暴利,任何人都会心动的吧,这可是别人几个月的薪水啊,你也不可以一直坚持这样被束缚着的生活的,对吧?钱啊,永远不嫌多。”
“我……有点难以接受。”
“没问题,我们并没有多大的竞争压力,只要你回心转意了便可以再次联系上我,就在那条短信里。这笔钱可以够你开销一个星期,就当是我们充满诚意的见面礼。”
说完他就推门离开了,我最后看了一眼他交给我的那张令人面红耳赤的简介,咋舌地把它塞到了书架的最里端。后来一场全球性的经济萧条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穆勒说他以后会像老师一样去当雇佣兵,而成绩很好的奇美拉则已经在海务所预订了未来的工作。
比任何人都平平无奇的我未来一片惨淡,平时打工的商店也不景气地关门了,物价却在不断变化着,一切都看不到头。舍友们也逐渐变得浮躁彻夜沉迷游戏和烟酒,让我的精神也受到了打击。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站出来的能力。
而且那个人的话语也提醒了我,我会被我的过去束缚,在失去了我的信仰之后,我开始重新审视一切。我在手机里翻找着,找到了那条广告消息,拨通了那个电话,还是那个人接的电话。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明明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吗?对了对了,有一点不对要向你道歉,现在竞争也有些激烈了,速来哦。”
然后一番确认之后,他告诉了我见面的地址。我走在夜晚半亮半暗的霓虹街道上,为眼前的一片萧条叹息。可是如果我挺过这一关,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我也会继续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
“来见一见你的新同事吧。”他将我带到了一座别墅的地下室里,那里似乎是一处布景地,几个没有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准备着场地的清洁与布置,三四个和我性别一样,年龄有长有幼的人站在一边等待着安排。他们的脸上居然还有笑容,他们怎么笑得出来?
“不会有事吧?”我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放心吧,我们有善后措施的,应急创伤的费用我们可以承担。除去这些,我们按时计费,半个小时五万克里尔,好好干。”
于是我成为了一名“演员”,在几个不同的地方留下了我的影片,我也逐渐由抵触变得沉沦其中,因为这可是人性最纯朴的欲望啊。可是我感觉我病了,身体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创伤,空手道馆也一直在找理由推脱不去了,就连学业也没用继续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