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道。
我心里挺忐忑的,万一没有呢?不过我确确实实扎扎实实干了这么久,把先前的时间不算,扎扎实实的一个多月时间也有了。八百的话,我要买……
上午,我和周姐一起去了银行,我们都是存折,就是纸质的老式那种。
“我们只刷下,别花,得省着点儿。”她叮嘱道。
她先刷,我看清楚了:800!
我来刷,兴致勃勃的,结果……也看清楚了:居然是600?
我肚子里面的火气不打一处来!气的说不出话,脑袋也麻了,空气都感觉凝固了,我感觉身处汪洋大海!我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只是垂头丧气。
周姐看我,她蛮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姚,肯定是财务那里什么地方弄错了,回去查一查,你别担心,啊?”
“这不关你的事。”我说道。我根本不愿多话,气在喉咙里哽住了!
我们走向银行门外。刚进来,兴致勃勃;这要出去,我垂头丧气。
“小姚,你不会打我吧?”她反倒一脸难受,停下来问我。
“怎么可能呢?”我双手张开敞开胸怀,郑重的说道。我还是不愿多话,朝门外走去。
一阵风吹来,使我确信空气还是流动的,呼吸也能进行,没有窒息。
我下了楼梯,回头对周姐说道:“周姐,你一个人回厂里吧,我去玩了。”
“小姚,你别在心里,啊?”
我还哪儿有兴趣听她的声音,这声音越远越好。
我径直去了网吧,路上买一瓶易拉罐的水。究竟是雪碧还是可乐?这是很让人纠结的事情,这比思考一个问题更让人难以取舍。我会想好久!
这个过程我的头脑里会反复的回忆雪碧与可乐的味道。一会儿雪碧、一会儿可乐的,纠结很长时间!终于下了决定,雪碧或者可乐。然后端到网吧里,玩游戏,看《圣斗士》,熬了这么久的悲苦,该享受人生了。
还了婆婆和厨房的钱,所以厨房也就肯给我赊饭吃了,只是婆婆的脸色不太好。
天气很冷了!真希望放假。
这么冷,也要上班,会不会把机器给冻坏了?说不定这种下了雨之后的冷空气能给工厂的运作带来不良影响,这样就会放假。要集体放假才好!我站在车间的门口,朝着路面一个人自顾自的想着。
老陆要我给他帮会儿忙,我就跟着去了。我们从这间像是大敞篷的车间里进去,然后去了另外的车间。让我好不惊讶!这到里边还有这么多人在作业?奇怪了,食堂里平时吃饭没有这么多人的。而且这里很安静,从他们的作业内容来看很高级的那种。
一个中年男子像是在秤着什么?一些像是药粉的东西,被他小心翼翼的非常仔细的调兑着。这里的人工作颇为仔细,但工艺的具体内容我却看不懂。我猜应该是配料,然后外面的那间像是机电房的高科技设备应该是成形,就是站在路上可以看见年轻人操作的那种。然后再到切片车间切片,切好的片就到磨房进一步加工。然后就是品质部那里做最后的检测和包装打包了。
这里的工艺总流程样式为:配料→成形→切片→磨片→品检。
我看着周围,看看他们,心想:“嗨!你们光高级有什么用?到了我那里做最后的加工,那边出问题了,你们还不是白费?关键还得看我那里!”
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了。
陆师傅和老板哪里知道?这个少年头脑里是如此想的!
我这种心态正还是不正确?答案是肯定的,不正确!不过从当时我的目光来看,那间我工作的小平房,也就是规模还不如一个厕所体面的车间,确实是决定了整个工厂产品质量的最后环节!我在后来总结的时候,我也是承认,我是负疚的,即便是对婆婆经营的最后结果不负太多责任,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日后笔者的著作被人知晓,我向婆婆说声:“我对不起您!”
但愿婆婆能知道这个曾经坑她的少年内心的负疚。
自从被工资打击之后,我又吊儿郎当了。做事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垂头丧气,一心要上网。满脑子奇思妙想!对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充耳不闻。
世道不公,只有资本家和那些占尽便宜的人才会觉得好日子。于我等劳动者而言,像是地狱。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是为有钱人准备的。穷人有这心,可没那个购买力。想到这里,灵感一萌发!是啊,穷人?如果让穷人们都有钱,就能更广泛更快速的流通商品,这样不会给富人们的利益造成不利;相反,这有利于大家的共同富裕和共同利益!
那么,穷人们富裕起来了,使更多的人获得更多收入的工作机会,不仅不会给富人和权力者造成威胁,而且有利于社会的合拍(那时候我大概没想到“和谐”二字)。
可是让富人努力帮助穷人致富,这会让富人担忧,会挑战他们的优越感。我又摇摇头,这很困难啊!让掌握权力的人去帮助穷人改善自己的处境,这会让官僚们心理上不适应。他们不耐烦,他们会牢骚满腹,他们会大骂穷人:“你们教都教不会是不是!”他们会像从前还是学生的时候,羞辱着我们。
我既希望着,又愤怒着。精神上好不折腾?可我又乐在其中!感叹自己每天在这里做苦工,自己的想法会被富人和官僚讥笑,会被他们张牙舞爪、声色俱厉的恐吓和怒骂。
我看着地面,垂头丧气,我唱起了歌,唱道:“……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一天搞到晚,还是没得钱!月儿圆呀月儿圆……”
周姐在里面看到了,她走出来,站在磨机对面,朝我问道:“怎么没给你钱了?这不才发工资没多久吗?”
我不理她,自顾自的唱。
品质部一开始在保安室旁边,里面有个年轻的母老虎,戴着眼镜,用这边品质阿姨的话来讲就是“那是个能把人骂死的!”
也是,我用“经常”这个词不知道恰不恰当?但至少在后来,她是时常骂死人!有个女的也很漂亮,被她骂的……我怀疑被骂者的眼泪都能和沙泥了。
她有次来我们车间,进里面,朝我看了两眼。我正边磨边唱呢!她看我,你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怕。不过她也貌美,听说是婆婆的干女儿。
后来品质部搬到切片车间的二楼,她的声音……乖乖!我试图把她的吼声和奶奶的骂声做对比,可以一比,不过比起奶奶来,还是逊色。她的叫骂声让人担忧,奶奶的叫骂声简直让人心内俱焚!
我在底下磨片,楼顶上扯着嗓子高声叫喊!
我怀疑那女的耳朵都惊聋了。同学xx的女友在上面测片,高高的个子,俊美的容貌。xx的个子不高,他女友要是保持直立,xx就只能吻她下巴。我想,楼上那位干女儿干嘛那么凶?xx的女友有没有被骂惨?万一受不了,xx会不会从切片车间冲上去帮忙?我想到此处,哈哈的自个儿笑了起来!
同是女的,何故对自己的同胞如此残酷?